风波县商业局近日接到通知，县四套班子领导将集体听取各部门汇报，主题聚焦于如何为冲刺省十强县贡献力量。局长老王为此召开局长办公会，商讨汇报准备工作。与会者除副局长老张外，还有局办公室主任小赵。老王身材矮胖，略显脱顶，五十岁出头，不久前从乡镇书记调任。他性情温和，深受同事喜爱，但业务经验相对不足。组织上安排老张分管业务，以弥补老王的短板。小赵三十多岁，眉清目秀，文雅瘦削，戴着一副眼镜，是县委组织部从县一中调入的语文教师，以文笔见长。
会上，老王要求小赵撰写汇报发言稿。小赵提出先讨论汇报提纲，以便有针对性地写作。老王看向老张，笑着说：“张局长，您看如何撰写更佳？”老张微笑回应：“应遵循局长的思路，局长先讲，我再补充。”老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许久，却未提出具体方案。老张则悠闲地抽着烟，目光始终停留在墙上的一幅美女挂历上，沉默不语。小赵左右张望，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老王开口道：“小赵，你先着手撰写吧。”小赵急忙询问：“按什么思路呢？”老王答道：“按你自己的理解写。”小赵本想表达自己心中无数，但见老王确实无方案，老张又不愿出谋划策，只好无奈答应：“我先写，写好后请你们提出修改意见。”
局里有一位业务科长，四十岁左右，精瘦但消息灵通，人称“组织部长”。他擅长捕捉人事动态，经常在局内透露领导干部任命的内幕，因此得名。小赵向他请教汇报稿的事宜，“组织部长”眯起眼睛笑道：“局长没和您说？”小赵解释道：“局长让我先征求大家的意见。”他哈哈一笑，神秘地说：“王局说不清，张局不肯说，是不是？”小赵惊愕地问：“您怎么知道的？”他答道：“瞎猜的。”小赵不信，坚持追问，“组织部长”无奈小声透露：“张副局长早想当正局长，去年他通过县长的关系，把希望寄托在李县长身上。谁知县长与书记不和，李县长被调走，书记提拔了王局长，您说张副局长能甘心吗？”小赵恍然大悟，转而询问汇报内容，“组织部长”表示只了解自己科室的事务，不便多言。小赵只好请他谈谈科室如何为省十强县出力，“组织部长”随便列举了几点。
小赵随后走访各科室，收集材料，查阅报刊文件，闭门造车两天，完成初稿。将稿子交给老王时，他正忙于其他事务，只说：“好，放这儿吧。”两天后，小赵询问老王是否审阅，老王表示已看过，并转交给了老张。小赵又去老张办公室，老张却声称已仔细阅读，并递还稿子，上面一个字未改。小赵询问原因，老张笑道：“写得很好，没意见。”小赵回到办公室，根据思考自行修改，再次呈交老王：“您和张局长都没提意见，我只好自行修改。如有不妥之处，请及时指正，后天上午就要汇报了。”
次日，老王仍未找小赵。第三天上午，老王和老张前往县机关会堂汇报。小赵忐忑不安，不知结果如何。午餐时，局长们仍未归来。下午上班后，“组织部长”急匆匆闯入小赵办公室，低声透露：“上午汇报，王局长发言平淡，张副局长补充发言却条理清晰，一套一套的。大家都觉得副局长比局长水平高。”小赵震惊不已，追问消息来源，“组织部长”表示：“外面早传开了。”他还提到，张副局长午饭后返回局里，主动走访各办公室，关心同事，甚至提议为财务科安装空调。
老王归来时，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小赵见状，不敢多言，只匆匆递交文件。老王将文件摔在桌上，怒吼：“小赵，这汇报材料是怎么写的！”小赵涨红着脸低头不语。老王余怒未消，半晌无话。小赵退出门外，心中委屈又气恼，独自坐了大半天。晚上，小赵致电省委组织部的表哥诉苦。表哥叮嘱他严守秘密，此事除县委组织部长外，无人知晓。
半个多月后，张副局长未获升迁，被调往深圳办事处任副主任。小赵则被任命为商业局长，“组织部长”升任副局长，分管业务，老王则担任书记。老王对此表示满意，显得十分高兴。当“组织部长”到小赵家致谢时，小赵提醒他：“你可别到时候不肯出主意啊！”“组织部长”连忙保证：“不会！不会！您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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