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热迷恋一个人的时候,人们的智力水平往往会下降,这种现象在追星群体中尤为明显。当身处一个充满狂热支持者的氛围时,如果有人提出稍微理性的观点,很可能会遭到群体的排斥。过去,我们常常嘲讽广电总局出台一些看似荒谬的政策,但最近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开始反思,或许“姜真是老的辣”,睿智的广电总局其实敏锐地察觉到某些潮流已经不可持续——比如选秀节目的大行其道。
一项调查显示,高达90%的青少年将成为明星作为自己的职业理想。在我上学的年代,也有不少人暗自怀揣这样的梦想,立志成为科学家或医生,那不过是应付语文老师的一种方式。谁不渴望万众瞩目?谁不想轻松致富?在普通人眼中,明星的职业最接近于“不劳而获”的象征。然而,成为明星并非易事,而选秀节目,按照电视台粉饰过的说法,就是“让普通人实现梦想的舞台”。
如果自己无法成为明星,许多人就会将希望寄托在喜爱的明星身上。我小时候追星的方式很简单:购买相关杂志、磁带,观看电视节目,最狂热的粉丝还会追随演唱会的现场。随着时间推移,我才知道明星的合同赎金也可以是粉丝的赞助。有人针对张杰的后一届选秀艺人进行了调查,翻查了他们的QQ群和贴吧,结果令人震惊。
这些网络社群中充斥着传销式的语言,恩威并施,充满了蛊惑和语言暴力,大意是让学生粉丝省下饭钱甚至去借钱,只要钱能到手,无论来源如何,都要不断付出。比如这样一句“别说什么拉不下那个脸去借钱。演唱会的事好像比面子更重要吧,”还有“某某只是一个刚发行唱片的新人,红歌有没有都不能指望,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冲销量!只有销量高,公司才会认为他有市场潜力,才会重视他,用心打造他!公司重视他还愁没有红歌、没有资源吗?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满篇都是惊叹号,读后仿佛误入黑传销的窝点,这些狂热发声的人多是贴吧吧主、QQ群主,也就是所谓的“高层粉”。我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经纪公司的卧底,或是与明星有利益牵扯?好吧,就算他们是绝对纯洁的粉丝,明星们会不知道有人在替他们向没有经济和独立行为能力的小孩子恶性乞讨吗?至少他们在默许这种事情吧。
这些明星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打榜、写真集、彩铃、CD、巡演、歌友会……真想为粉丝感到庆幸,幸好明星们的身体还算健康,幸好他们家暂时不用买房、他爸爸的同事的表姑母没有得绝症、他目前还没和公司闹翻,不然这无底洞要填到何时?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有人爱你,愿意为你花钱,你可以假装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喔,那是他们太爱我了。”但是你的演唱会坐不满,你的唱片卖不完,那是你的魅力不够,干吗逼迫一个小粉丝买你几十张专辑四处送人呢?有本事就多吸引一些人喜欢你,让他们心甘情愿购买你的产品。
我知道粉丝在狂热迷恋一个人的时候智商会变低,同时有一种群体效应,当她身处一个充满狂热支持者的氛围时,如果她说出稍微理性的话,就会被群体排斥。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赈灾捐款时绝大多数人会掏钱,即使知道有些钱可能无法到达灾民手中,在那一刻也不敢提出质疑,因为会被群体斥责为冷血,王石就曾尝到过这种集体暴力。同理,有部分人追星并非真正喜欢那个明星,而是喜欢和歌友会的朋友们聚会,这些人被迫裹挟着不敢思考。秀粉们又多是中小学生,父母对他们溺爱多于严厉,怕他们委屈,怕他们叛逆。家长在不懂事的孩子眼里远没有明星亲切,只能在青春期顺着他们。多年前蔡明、郭达演过一个极为传神的讽刺追星的小品,至今仍有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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