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利慵懒地倚靠在路边一块饱经风霜的大石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脚边散落的小石子。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远处正走来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他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缀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其中蓝色与黄褐色的拼凑尤为扎眼,仿佛一件打补丁的艺术品。他手里拄着一根短小的木棍,顶端还精心绑着一只公羊角,而脚上则赤裸着,连覆盖脚踝的长袜也早已不见踪影。然而,这副落魄的模样却难掩他脸上那抹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他迈着稳健的方步,身后一条腿有伤的狗忠实地紧随其后,仿佛是这位行脚者的忠实伙伴。
乞丐渐行渐近,轻轻掀了掀头上的破旧帽子,目光恳切地望向哈特利,口中哀求着施舍。那条忠心的狗也摇着尾巴,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让人几乎无法拒绝他们的请求。
当乞丐接过哈特利递出的钱时,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念着祝福的话语。他脸上绽放出满足的笑容,随即试探性地问道:”哈特利先生,要不要占卜一下财运?”哈特利目光锐利地转向乞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倒想听听,你能告诉我什么。”他心中暗忖,这不过是个博人一笑的把戏罢了。他招呼乞丐:”请坐在这块石头上,跟我讲讲其中的门道。”哈特利眼中闪烁着好奇,心中不禁幻想自己也能做上几周占卜者,体验这种奇妙的生活。
乞丐略一迟疑,随即坦言:”我原本只是被迫乞讨,后来却发现这个行当很适合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讲述自己的不幸时虽然真诚,但人们很少相信。他们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时,连半个便士都不会施舍,只是冷漠地摇摇头。于是,我改变了策略——不再诉苦,而是为别人占卜幸福。”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没想到这个方法大受欢迎。当故事的主角是他们自己时,他们总是听得津津有味。那些不相信占卜的人,往往对个人钱财格外敏感。”他解释道:”我提到的都是他们身边人的名字,在仆人和邻居间很容易搜集到一些风流韵事或争吵的细节。这些人本身就是最出色的情报员,加上我记忆力超群,又懂得耍些小聪明,所以占卜成功也就不足为奇了。”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身旁的狗:”再说,这条狗也很会耍把戏,我们就这样谋生。”
乞丐苦笑着补充:”我干的这行谈不上诚实,但毕竟没坑害人多少。不过先生,我必须和你赌一赌——今天天气好,因为中午前我还要步行三英里,去寄宿学校打探年轻女士们的丈夫身份,或者他们在军队的军衔。那时,我保证能回答她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哈特利从衣袋里掏出一先令,手指并未紧捏,仿佛只是随手拈起一枚硬币。就在这枚先令即将落地时,那条机警的狗敏捷地叼住钱币,迅速交到主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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