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在局里摸爬滚打了二十余载,职位却始终停滞在科长层面,未能得到晋升。当年与他一同分配进来的老何,如今已攀升至局长之位,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初入职场时,老丁勤恳踏实、尽职尽责,渴望在岗位上有所作为。然而,第一次与老何一同采购办公室录音机时,一件小事却成了老何取笑他二十余年的把柄。在开发票时,女售货员误将老丁当作新人,询问他需要开多少金额,老丁一时语塞,反问对方“你说开多少”,女售货员察觉到他的窘迫,笑着建议多开些以示照顾,老丁则幽默回应“你多开点,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场面一度尴尬。这件小事,成了老何日后调侃他的素材。
与老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老何,他头脑灵活,擅长钻营,入仕后如鱼得水。他时刻围绕领导转,阿谀奉承,甚至不惜弄虚作假谋取私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种种行径令老丁感到厌恶,两人关系逐渐疏远。老丁愤懑于自己多年原地踏步,而老何却平步青云,官至一把手。尽管老丁早已洞悉其中的门道,但心中的理想抱负始终难以释怀。岁月流逝,曾经的豪情壮志早已消磨殆尽,只余下满腹的感慨与无奈。
近期,局里将进行副局长提拔,论资历与业绩,老丁均堪称合适人选,然而他内心却充满忐忑。自工作以来,他始终感觉力不从心,并非能力问题,而是另有隐情。为了这次提拔,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清晨,老丁从银行提取了五万元现金,小心翼翼地放入档案袋,锁进自己的文件柜。此后,他如坐针毡,翻阅文件却无法集中精神,目光空洞。他频频起身望向何局长办公室,等待着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
终于,何局长上楼了!老丁调整表情,设计着应对之词。“哎,老丁,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没事儿,没事儿!我透透气。”老丁慌乱中言不由衷,何局长疑惑地打量他一眼,开玩笑道:“别想不开啊!”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入局长室。回到办公室,老丁已是满头大汗,他从未做过这种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坐在办公室里辗转反侧,想象了各种可能性,却始终缺乏勇气。最终,他下定决心:“不要犹豫了!该干就干!”他冲至局长室门口,正要推门,却发现两手空空。糟糕!忘了拿钱。他转身欲回,门却开了,何局长走了出来。老丁灵机一动,假装要去厕所,巧合的是,何局长也说要上厕所。在厕所里,何局长突然问道:“老丁,你似乎有心事。”“没事儿,就是有点累。”老丁敷衍道。何局长关切地提醒他注意休息,并提及明天下午将开会讨论副局长提名事宜,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丁心中猜测,老何是否在暗示什么?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妻子的电话。“老丁,你支了五万块钱啊?”“奥。”“做什么用?这么多钱。”“我有事。”“什么事不能说?”“你别管了!”老丁带着怒气挂断电话。他意识到,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厕所。“老丁,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何局长见他磨蹭许久,有些不耐烦。老丁深吸一口气,将档案袋放在何局长面前:“老何,我也不叫你局长了。我都熬了这么多年了,我的能力你也清楚,这是点意思,帮帮老弟吧!”说完,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何局长哈哈大笑:“老丁,你这是干什么?”“老何,我是真心实意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老丁一脸诚恳。何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你终于得道成仙了。”老丁心中暗想,我是堕落成魔了吧。无论如何,副局长之位已是板上钉钉,他既激动又心酸。他自嘲道,送钱只是手段,其实论能力他早就该是局长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两位纪检委的同志走了进来,询问:“哪位是何春生?”何局长缓缓起身,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你被‘双规’了,请配合!”何局长瞬间瘫坐在椅子里。老丁如遭雷击,晴天霹雳般袭来!他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必须自救!他颤抖着站起来,带着颤抖的语调问道:“同,同志,这档、档案袋里的文件还没、没定稿,我能拿回去修、修改一下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颤抖地拿回档案袋,转身艰难地往外走去。
刚到门口,突然传来声音:“等一下,同志,我们能看一下您袋子里的东西吗?”老丁几乎支撑不住,完了。档案袋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抽了出来:竟然是一摞文件!“谢谢您的配合,请便。”“奥。”老丁木然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已经双目喷火的老何,挪出了屋子。回到办公室,老丁急忙打开文件柜,那装着五万元的档案袋正躺在那里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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