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杰被贬雷州,虽身处偏远小县,却仍坚守为官初心。与赵庭、孙佑两位干吏同心协力,勤政爱民。某日,三人自长山归来,途经城西瓦桥村,却见村中死寂,无一人声犬吠,炊烟全无。郑彦杰心中疑惑,向手下询问缘由。
“大人,此村三个月前尚有生气,如今却人去楼空。”孙佑答道,”听说因闹鬼,居民皆搬离,即便未搬走者,也借住亲戚家中。”
“闹鬼?”郑彦杰惊异,”本官治下竟有此事?”孙佑道:”据闻是个女鬼,夜夜在废弃院中哭诉冤情。我查得县志,十二年前此处确有命案,妇人蒋姚氏在家中遇害!”
回衙后,郑彦杰命重审旧案卷宗。此案看似简单:蒋姚氏在家中被杀,房门未破,系熟人作案。事发当日,信客陈山自临州归来,恰逢蒋姚氏舅舅托其带金子,案发后金子失踪。陈山供认因贪色行不轨,蒋姚氏反抗,遂将其杀害并盗走金子,后被斩立决。
然而郑彦杰从老吏处得知,陈山初不认罪,经县令严刑拷打方才招供。他心中疑窦丛生:”今晚,女鬼或能昭雪真相。”
月上中天,凄厉哭声自蒋姚氏旧居传出。赵庭、孙佑脊背发凉,唯有郑彦杰镇定自若。他推开院门,朗声道:”屋内若有人鬼,不妨说明冤屈,本官定当伸张正义!”
哭声顿止。片刻后,院门开启,月光下模糊身影现身,跪倒在地:”民妇韩三娘,夜夜装鬼一月,只为引起大人注意。民妇为陈山申冤,他实乃无辜!”
郑彦杰命人点灯,方见跪者三十余岁,面容清丽。韩三娘悲愤道:”陈山与民妇乃同乡邻居,曾助我解困。当年县令诬陷我与陈山私情,屈打成招。实情是蒋姚氏当日与丈夫争吵,欲告发其勾结海盗,蒋兴遂杀妻灭口。”
郑彦杰追问缘由,韩三娘泣诉:”民妇曾往县衙诉冤,反被诬私情。先夫嗜赌成性,常施家暴。陈山怜悯民妇,偶来相助。先夫死后,民妇四处申诉无门,唯有夜夜装鬼…”
郑彦杰深受感动,当即承诺彻查此案。经走访,得知蒋姚氏表弟金芒富甲一方,却行踪不定。几经周折,得知其流落崖州经商。
崖州乃流放重犯之地,郑彦杰派赵庭前往查访。一个月后,赵庭空手而归。郑彦杰心灰意冷,却在市集偶得线索:金芒在崖州被钦差以谋反罪收监!
郑彦杰连夜赶往崖州,在狱中得知金芒实情:当日金芒赴蒋姚氏家,闻其与丈夫争吵欲告发海盗之事,吓得逃走时不慎碰倒瓦缸,被蒋兴发现。蒋兴以金子收买,逼其作证,致使陈山蒙冤。
更令郑彦杰震惊的是,蒋姚氏竟与海盗勾结!他立即命人将金芒押回平县审讯。金芒供认:蒋兴勾结海盗,蒋姚氏欲告发,遂杀妻灭口。蒋兴更收买县令,屈打成招。
此时,赵庭突然跪地自首:”当年县衙皆收蒋兴贿赂,属下亦未能坚守正义…”郑彦杰依法惩处了所有涉案官吏,将赵庭判苦役三年。
韩三娘因节义被旌表,罚没金芒的千两白银中,五百两归其所有。陈山家人亦得补偿。岭南百姓无不称颂郑彦杰为”青天”,唯有他心中仍存遗憾——真凶蒋兴至今未落法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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