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幽灵旅店恐怖传说

楔子

傀儡旅店,这个诡异的传说据说起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故事总是这样开始:一个疲惫的司机在漫长的公路上行驶,终于发现了一家可以歇脚的旅店。然而,当他推门而入时,却惊恐地发现旅店内部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和真人无异的人偶模型静静地伫立着。这个传说流传甚广,版本众多,但起点却惊人地一致——一辆即将耗尽汽油的汽车,和一个心烦意乱的驾驶员。

雾中旅社

“……上午持械抢劫金店的强盗团伙,目前仍有一名嫌犯在逃……”广播主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一声沉闷的砸击声打断。戴墨镜的男人怒不可遏地用枪柄猛砸收音机,刺耳的杂音瞬间充斥了车厢。“妈的,狗屁!”他又狠狠砸了几下,直到收音机自动切换到新的频道,深夜广播节目的声音隐约传来。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脚下的油门却松了一丝。原本周密的计划,却因一个巡逻民警的意外出现而功亏一篑。抢金店后,他们本打算迅速撤离,却没想到被警察盯上。几小时的对峙后,只有策划者侥幸逃脱。

“死条子!干死你个死条子!混蛋!!!”男人在心中怒吼,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身边的帆布包。里面的东西虽值钱,但与原本抢到的相比,不过十之一二。那个巡警的出现,不仅让他损失惨重,还暴露了身份。电台里的声音在他耳中变得刺耳,他又砸了砸收音机,直到声音和杂音都消失殆尽。夜深人静,街道上的车辆寥寥无几,男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巷道中,决心逃离城市。通缉令已经发布,普通市民也会对他保持警惕。

“先躲过风头再说,反正钱已经到手了。”他嘀咕着,突然注意到巷口闪烁的红蓝警灯。“靠。”他猛打方向盘,再次改变路线。在狭窄的街巷中穿行,虽然感觉是在向城外前进,但他早已迷失了方向。当车从巷的另一头开出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区域。尽管路灯明亮,但夜雾越来越浓,街道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他摇下车窗,吐出一口唾沫,继续驶向迷雾深处。

男人感到一阵寒意,路灯的间隔越来越远,树影却越来越多。“啊,大概是出城了吧?”他自言自语,雾灯只能照亮几米的范围,让他心中没有底。他打算先躲到附近的乡下,等风声过后再逃往更远的地方。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车子的汽油即将耗尽。“靠,这破车!”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附近没有加油站,而且加油时若被举报,后果不堪设想。正当他恼火时,浓雾中似乎透出一些微弱的光线,那既不是警车的灯光,也不像应急灯,倒像是路边店的灯光。他看了一眼仪表盘,最终停下车。

背起帆布包,男人别上一支黑星,从车上走了下来。车外的雾浓得令人窒息,道路两旁的树木变成了两行阴暗的影子。如果不是那一点微弱的光线,他甚至以为自己也变成了阴影。“哼。”他冷哼一声,心想有光的地方就应该有人,先问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办法弄到汽油,然后再灭口。他迈开步子,穿过砖块铺成的便道,走向发光的地方。

那是一座陈旧的旅店,斑驳的招牌下挂着颗摇晃的灯泡,如同挂在细丝上的蜘蛛。男人摸了摸腰后的手枪,用力敲起门来。只敲两三下,门内便传来一个模糊的女声:“来了,来了。”伴随着说话声,旅店的门被打开,一个包裹严实的脑袋从门里探出,只有眼睛的位置留了道缝隙。“嗖!”即使是背了几条人命的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那个用布包裹整个脑袋的女人连忙缩回头,发出奇怪的笑声:“啊,我是这儿的老板,不好意思啊,我的脸上有点伤呢。嘿嘿。”因为嘴巴也被包住,她的声音变得古怪。

“嗯,嗯。”男人随意应了两声,“我是过路的,汽车没有油了。附近有加油站吗?”刚才的惊吓让他气势大减,他尽量客气地问道。“哎呀,这真是麻烦了!”店老板回答道,“最近的一个加油站在前面镇上,开车都要半个小时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发出那奇怪的笑声,“你要是不急,不如在这儿将就一晚,明天再去镇上。嘿嘿。”听说加油站那么远,男人的脸上露出焦躁的神情。他估摸着车子再开一个小时应该没有问题,但这一带不熟悉,况且又是这种天气,万一走错方向,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加油站。还是天亮再说吧。

在心里盘算过后,男人对店老板说道:“那我就住一晚好了,有停车的地方吗?我不想把车停在路上。”店老板很高兴地回答:“有的,有的。可以停在这后面。”说着,她回身拿出一支电筒,“走吧,我给你指路。”

假人警察

等到男人坐在旅店微微散发出霉味的床上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无论如何,这一夜必须熬过去。如果有电视的话,时间会好打发得多,但现在他庆幸这间旅店没有电视。而且,他试探过店老板,那个女人看的电视好像是坏掉的。这样一来,他放心了不少,那个店老板也不会从电视上得知他所犯的事情。男人把整包香烟都抽光,关掉房间的灯。“总之,还是先等天亮再说吧。”看着这间变成漆黑一片的屋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斜躺在床上。但他毫无睡意。脑中各种念头盘结在一起,白天在金店里的情景、巡警惊诧的脸、身边穿梭的子弹、同伴被击中时的鲜血、凄厉的喊叫声、尖锐的警笛声、刺耳的枪击声、浓郁的血腥味、呛人的硝烟味、有人被吓到尿裤子发出来的骚臭味……各种画面、声音、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子乱糟糟的。

“妈的!”终于,他啐了一口唾沫,从床上坐了起来,望向窗外的浓雾。浓雾依然没有消散,就像那个女人裹在脑袋上的布,层层叠叠地包裹着这个世界。突然,他房间的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橡胶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啪嗒啪嗒”声。男人立刻警惕地伸手向腰后。

“是谁啊?”他喊了一声。“啊,老板还没睡啊?要不要我给你煮个面啊?嘿嘿。”店老板含糊的声音传了进来。“我马上就睡了,不用麻烦了。”男人冷冰冰地回答,但摸着枪的手却放了下来。“哦,那你好好休息啊。”店老板说完,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然后渐渐远去。当脚步声完全消失后,男人再次斜躺到床上。无论如何也要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哪怕只睡一个小时也好,不然很难保持精力逃跑。但他的脑子依然乱糟糟的,强迫自己闭眼休息,却越是强迫越难入睡。就算闭着眼睛,意识依然清醒,房间里潮湿的气味、从屋外吹过的夜风、身下床单粗糙的触感,这些原本模糊的感觉此时都变得无比清晰。他蜷缩起身体,尽量不去理会这些事情,强迫自己睡过去。但还没等他的努力见效,他又一次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妈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有些恼火了,嘴里发出小声的咒骂。外面的声音很轻,但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听见声音,就能想象出那个店老板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脚步声在靠近他房间时停住了,旁边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隐约传来,那个缓慢的脚步声走进了房间。难道这个时间还有其他人来住店?他看向窗户,只有一片雾气朦胧,看不清隔壁是否有人开灯。但男人依然听见隔壁传出的轻缓脚步声,接着那个脚步声又走出房间,渐渐消失。难道是那个女人怀疑起自己来了,所以才会去隔壁听动静?还是说警察已经追到这个地方来了?他原本就无法平静的心像是被猫挠了一爪,干脆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刚才那个脚步声离开时,并没有关上隔壁的房门。男人走到房门外,轻轻推开虚掩的门。虽然没有灯光,但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隐约看见了房间里的情况。赫然有几个人影倚着墙壁立在摆设简陋的房间里面!不仅在墙边,床上也直挺挺地躺着几个。他着实被吓了一跳,甚至忘记了拔枪,踉跄着后退时差点跌倒,慌乱中伸手抓住门框才稳住身子。可这时,他才发觉,就在门旁的墙边也站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个就在离他抓着门框的手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他这才想起拔出腰后的黑星,将枪口对准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几个人影。

那些几乎和漆黑的房间融为一体的人影却一动不动。他屏住呼吸,慢慢伸出手触碰到最近的那个人身上。坚硬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这不是人体应有的感觉。是假人模特吗?他这样猜测着走进了房间,这一次他注意到了,这些人影都是一个模样,头上带着帽子,身上穿着制服。应该是那种放在街道上用来震慑不良分子的假人警察。但这个房间里居然放着这么多假人警察,这未免太怪异了一些。他迟疑了一下,慢慢靠近一具假人。端正的下巴,浓眉大眼,又直又挺的鼻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这是一张以模特来说还算英俊的脸,但无论眼珠、嘴唇还是牙齿,都是用颜料涂出来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暖意。被有着这种脸的假人包围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也不免觉得心头有些发毛。

接着,他发现了自己恐惧的理由。假人的脸,居然和白天被自己射伤的那个巡警几乎一模一样!落荒而逃,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他敢对着真警察拔枪射击,但现在面对几个假人,却感觉连腿都颤抖起来。他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出来,只感觉到一阵眩晕。“真他妈的见鬼了!真他妈的见鬼了!”嘴里这样嘀咕着,他也不再回自己房间了。反正装着黄金的包和枪都在身上,汽车的钥匙也带着,现在只想着快点离开,他已经开始后悔到这个地方来了。

但是,当男人穿过黑漆漆的过道,下楼梯来到旅店一楼时,刚才那混乱的恐惧感却荡然无存了。让他不再恐惧的,是他手里那把冰冷而沉重的手枪。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打算没有改变,但现在他的脸上却浮现出凶恶的神情,而且还停住了离开旅店的脚步。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的话,那个女人一定会觉得奇怪,然后说不定就去通知警察。无论如何,这种风险都是要避免的!他这样盘算着,把枪握得更紧了,然后转回身去。和稍微停留过一段时间的二楼不同,他刚才根本没注意过一楼的布置,只是大概记得房间的位置。不过,总有一扇门后面是那个女人住的房间。他放轻脚步,慢慢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扇房门。门没有锁,他拧开门把,将头探进房间里面。

这里面几乎是连一点光线都没有——就算是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男人也什么都看不到。他担心开灯会引人注意,于是摸出一个打火机点亮。借着这一点光,他看清楚了,这里并不是主人的房间,而是饭厅。房间中央放着一张可以供十人围坐的大圆桌,还有几张折叠方桌靠在墙边。而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面也矗立着假人警察,像是列队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面对着男人的方向。在微弱的火光下,他甚至感觉到这些假人的眼睛就像活过来了一样正在瞪着自己。“混蛋!”他立刻低声骂了一句,连忙熄掉打火机,敏捷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然后把门重新关上。如果他不是已经在楼上见过那些假人警察的话,现在可能连腿都发软了。现在再看到这些假人警察,却让他更加恼火。“那个臭三八!一定是她在搞鬼!老子弄死她!一定要弄死她!”他小声咒骂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样子,她那脑袋包裹在布下面的怪模样让他觉得无比别扭,还有她那因为隔着布所以变得奇怪的声音,也让男人相当厌恶。

他摸到一扇门,将门打开,就像刚才一样用打火机照亮了房间。这一次他打开的是杂物间,除了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这里同样站立着五六具假人警察。接下来的房间是同样的情况,再一间房间也是,虽然房间的用途各不相同,里面却都摆放着完全一样的假人警察,有着同样的身高、同样的造型,还有同样的一张脸!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情况,在打开一扇扇门的时候,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那种明显的异常感就像是渗进了他的骨髓里,有几次他都快按捺不住了,想要对着这些假人开上几枪,把它们那碍眼的脑袋给打个稀烂。

终于,他将最后一扇门打开了。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所以光线要稍微好一点,就算不借用打火机也看得见里面的情形。看到房间里那张双人床时,他猜到这里是店老板的房间,他还看到房间里摆着一台电视机,而且,这里没有摆放那些碍眼的假人模特。发现没有假人的时候,他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才变得僵硬的身体好像也轻松起来。接着他注意到双人床上躺着一个人影,那个人的脑袋上还包着布。他立刻大踏步走到床边,抓起一个枕头抵在那个人的脑袋上面,挡在自己的枪口前扣下了扳机。被枕头遮住的枪只发出了很轻的声响,子弹已经射穿了枕头下面的那颗脑袋。这时,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妈的,让你搞鬼!现在搞死了吧!”他发出了怪笑声,拿开了枕头,然后伸出手掀开了裹在那个人脑袋上的布,他很好奇那个店老板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当他把那些布弄开时,却呆住了。因为那个中央留下了一个弹孔的,根本就是一颗假人的脑袋!那个坏了他好事的巡警的脸,就带着端正而亲切的笑容,睁着双颜料画成的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啊!啊!!!”男人终于吓得叫出声来,惊慌地跌坐在地上。而一直被他背着的帆布袋背带也在这个时候断掉了,袋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但他没有去管自己的宝贝袋子,因为他的脑袋完全一片空白,全身上下都颤栗起来。他努力地回忆,拼命地回忆,终于想起了白天的情景。自己一枪射穿了那个警察的胸口!那种伤肯定活不了了!所以,所以那个警察才会这样来报复自己!原本是个彻底无神论者的男人脑袋里终于冒出这种怪念头来,看着被自己射穿脑袋的假人,他从喉咙里面发出了呻吟一样断断续续的声音来。接着他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袋子,也顾不得杀人灭口了,连滚带爬地从店老板的房间里退出来,撞开旅店大门就冲到了外面。

但是,就在旅店的门外,那盏一直亮着的灯泡下面,居然也站着一个假人警察。昏黄的光线让假人的脸变得模糊了,在弥漫的夜色之中,在男人的眼里,那张颜料涂抹出来的脸就像融化的油彩那样变了形。“呀——!”男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怪叫。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清楚的念头: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这个鬼地方!绝对要逃掉!一定要逃掉!就是这股念头驱使着腿都已经发软的男人拼了命地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从旅店到男人停车的地方不过十来米,但现在男人却觉得这条路简直像没有尽头一样长,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逃跑。而从男人的身后,却传来了更让他失魂落魄的声音。

“老板,你去哪儿啊?”那个女人含糊的声音在喊着。这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巡警的声音,但男人却没有因此就停下脚步。因为他清楚记得,刚才自己找遍了整个旅店,都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不,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但是等自己用子弹打穿了那个女人脑袋的时候,她却变成了那个该死的假人!“等一下啊!”那个女人还在喊着。但男人再无暇考虑那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了,就在他差点摔倒的时候,他回头看到那个女人就追在自己的后面,脑袋依然包裹着奇怪的布,她的动作格外僵硬,双腿就像是无法轻松弯曲那样,在这条不平坦的道路上很辛苦地走着。那模样,正像是一个无法正常走路的假人模特!“王八蛋!真是见鬼了!见鬼了!混蛋!混蛋!混蛋!”男人大声喊了起来,就像是要盖过那个女人的声音一样,甚至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终于跑到了汽车边,接着就窜上车子,把钥匙飞快地捅进钥匙孔,发动了汽车。两道刺眼的灯光投进了浓雾弥漫的夜色之中,男人从后视镜看过去,那个包着脑袋的女人已经要追到汽车旁边了。男人不加思索用力一拉手刹,一脚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驾驶着车子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冲了过去。

阴魂不散

等到剧烈的心跳渐渐缓和,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后视镜里那个对自己喊着什么的女人,身影慢慢被浓雾吞没了,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无论是在雾中出现的小旅店,还是那个包裹着脑袋的店主人,以及那满满一旅店的假人警察,这些都太诡异了,诡异得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但是,一直到现在都还被紧紧握在手里的枪却让男人意识到,那的确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真他妈倒霉。”男人吞了一口唾沫,这样骂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脑袋。既然从那个奇怪的旅店逃了出来,继续想那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要做的是先想办法给车子加满油。男人这样想着,把手枪重新别回了后腰,然后摸出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就算要冒险也没有办法了,先戴个帽子,多少遮挡一下自己的脸。就这样重新思考起逃跑的事情以后,刚才那恐惧的遭遇就被男人暂时压抑在了意识的深处。接着他打开了收音机,打破了车子里包围着他的恼人的安静。

“……于是,男人逃离了满是傀儡的旅店……”电台不知道在播放什么深夜节目,不过这并不是男人感兴趣的事情,他调了一下频道,然后收音机里就传出了新闻节目的声音。“……警方已经严密布控,漏网的抢匪是无法逃脱出去的……”听到女播音员用义正言辞的声音说出这段话,男人不禁露出了笑容。“妈的!老子这就逃给你们看!”就像要鼓舞自己一样,男人大声喊出了这话来,“然后,等老子再干一票更大的!”男人一边这样喊着一边把手放在了副驾驶座的袋子上。就在男人的手指触碰到袋子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僵硬住了。因为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帆布包的触感,原本应该装着黄金的袋子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蛇皮口袋,而男人从松开的袋口所看见的,居然是一颗假人警察的头。那颗脑袋正带着端正的表情看着男人。“啊!!!”刚才被压抑住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男人大喊着伸手要将装着假人脑袋的袋子给扔出去,但这时他的脚却无意识地踩在了油门上面。紧接着,当男人因为车子猛烈颠簸而将头重新转向前窗的时候,他所看到的,是一棵被自己的车灯照得清清楚楚的大树。

尾声

“……受伤的民警……多次立功……这次的警察模特……原型……尽快康复……”夹杂着电波杂音的收音机还在继续播放着。不过脑袋破了个大洞,两眼瞪圆,舌头从嘴巴里吐出老长的男人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收音机的杂音越来越多,播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止了。被送货的司机临时放在某间小旅店里的警察假人,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被取走。其中有几具假人被弄坏了,这让司机觉得很倒霉。而金店劫案中最后一个匪徒的尸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警察发现。赃物不在他的身边。那些赃物由某位曾经遭遇车祸而毁容的残疾妇女交给警察,是稍晚一些时候的事情。当然,英勇负伤的巡警不久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继续保卫一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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