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春节刚过,安徽蒙城县依旧被严寒笼罩,丝毫不见春回大地的迹象。这一日清晨,浓雾弥漫,家住东门内的杨俊岑之妻早早起身,挑起水桶前往附近的石井取水。当她来到井边时,惊愕地发现石板路上散落着滴滴血迹。这大清早的,是谁受了伤?她不禁心生疑窦,便准备下桶打水。然而,提上来的水却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杨妻顿时感到不对劲,连忙探头朝井中望去,这一看令她魂飞魄散——井里竟漂浮着一条人类的腿!她惊恐地呼喊起来,声音迅速传遍了四邻。人们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与此同时,有人在东门墙外的荒僻处也发现了无头碎尸。消息迅速传遍整个蒙城县,无论大人小孩都感到毛骨悚然。
县保安大队大队长陆笏堂接到报案后,立即带领队员赶赴现场。不久,井中的碎尸被打捞上来。陆笏堂将东门墙外的碎尸与井中发现的尸体拼接在一起,发现除了缺失人头外,尸体已基本完整。这是一具男性尸体,年龄约三十岁左右。为了寻找失踪的人头,陆笏堂派出中队队员深入城内城外展开地毯式搜查,然而大半天下来却一无所获。他暗自思忖,这残忍的凶手究竟将人头藏在了何处?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称在东门里青龙巷的石板路上,一路血迹延伸至杨俊岑家的后门口。陆笏堂闻讯大喜,立即带领几名保安队员赶往杨家后门,一路上果然发现斑斑血迹。抵达杨家时,正要敲门,陆笏堂突然注意到门框上有一个清晰的血手印。至此,他已基本认定凶手就是杨俊岑。
再说,杨妻自早晨被惊吓后一直心神不宁,听到敲门声时,竟以为是丈夫回来了,连忙开门迎接。然而眼前出现的却是全副武装的保安队员,她顿时惊慌失措。陆笏堂一声令下:“仔细搜查!”保安队员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杨妻颤抖着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陆笏堂冷冷地盯着她,想起早晨发现井中碎尸的正是她,似乎像是在自导自演一场戏。他虎声虎气地问道:“你是杨俊岑的什么人?”杨妻答道:“我是他屋里的。”陆笏堂怀疑她参与了谋杀,因为早晨发现碎尸的正是她,这分明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他步步紧逼:“杨俊岑现在何处?”杨妻低着头回答:“他在菜市场卖猪肉。”陆笏堂当即命令手下速往菜市场抓捕杨俊岑,随后转向杨妻:“你伙同杨俊岑杀人碎尸,这场戏现在该收场了。”说完,便命人将她带走。杨妻连声喊冤,但陆笏堂毫不理会。不久,杨俊岑也被抓获,两人随即被押往保安大队受审。
审讯室里,陆笏堂先审杨妻,认为女人较易审讯,只需用哄、骗、吓、逼等手段,便能让她招供。然而,杨妻始终坚称冤枉,只说昨晚在家带着孩子,哪儿也没去。她辩称丈夫去青留街的李根源家帮忙杀猪,天快亮时拎着血淋淋的猪心回家,随后便去了菜市场。陆笏堂听后,觉得杨俊岑完全有作案时间,而李根源可能就是同谋。他立即派人前往李家抓人,并将杨俊岑带了上来。杨俊岑五短身材,大手大脚,看上去憨厚老实。他从小在蒙城长大,十六岁起便跟着父亲杀猪卖肉,双亲去世后便继承父业至今。审讯开始时,杨俊岑拒不承认杀人,声称在李家帮忙杀猪后,两人喝得酩酊大醉,因此通宵未归。他还说那只猪心是李根源送的,他推辞不过才拎回家。陆笏堂自然不信,追问门框上的血手印是怎么回事,杨俊岑解释说可能是回家时,拿猪心的手碰到了门框。
然而急于破案的陆笏堂根本不信,当即下令动用严刑。杨俊岑起初还喊冤叫屈,但在重刑之下,不多时便招架不住。昏死醒来后,他承认自己杀人碎尸,但一会儿说是看上了被害者的钱,一会儿又说是与被害者有仇。陆笏堂不耐烦地追问人头下落,杨俊岑一会儿说在城西小桥边,一会儿说在城东河边,最后干脆连声喊冤。陆笏堂恼羞成怒,便命人架起杨俊岑去寻找人头。然而,一天下来,杨俊岑虽在供词上按了手印,但人头依旧下落不明,案件自然无法了结。陆笏堂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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