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江水患频发,夔门县百姓苦不堪言。这条汹涌的大江横穿夔门县境,地势低洼的县衙所在地更是洪涝重灾区。朝廷虽每年拨款修堤,但夔江水质浑浊,泥沙淤积严重。江水在止水坡前拐弯时流速骤减,导致大量泥沙沉积江底,使江堤越修越高,却越加脆弱。十年内六任县令相继调任,第七任县令杨蜀,出身贫寒却耿直不阿,因无银送礼被贬至夔门。
杨蜀上任后调查发现,府库仅剩三千两修堤银,却需加固两道各长五里的河堤。他试图向当地首富张百万募捐,却遭严词拒绝。杨蜀夜不能寐,在县衙绘制治河草图时,老厨子道出实情:历代县令皆曾绘制治河图,但最终皆以溃堤收场。老厨子暗示杨蜀需寻访老河管水六爷,这位与夔江搏斗半辈子的河工总管,自卸任后江堤年溃不鲜。
水六爷年逾古稀,青衣布鞋,经验丰富。杨蜀设宴请教,水六爷坦言江底淤积导致水位上涨,单纯加固堤防只会加剧隐患。杨蜀跪请出山,水六爷献上奇计:寻找三年前失踪的镇河铜夔兽。传说中,这座重达八千斤的铜兽曾镇守夔江,但先后两次被大水冲走。
杨蜀虽反感迷信,但为解民困只得应允。水六爷率弟子沿江打捞,却一无所获。杨蜀从古籍中得知打捞石兽的原理——水流冲刷会掏空石兽基座,使其翻落。水六爷遂将搜寻重点转向上游。打捞行动引得万人围观,但数日搜寻仍无果。
水六爷求助望江寺了然大师,这位高僧声称已知晓铜兽去向。他带领水六爷来到张百万宅院,竟指着一棵石榴树说铜兽藏于其下。原来去年洪水冲垮院墙后,张百万在填满泥沙的井中种下石榴树,而铜兽正是被冲入井中。众人合力挖掘,终在两丈深处发现这座庞然巨物。
如何将八千斤铜兽运出井口?衙役们尝试系绳拉拽,绞盘翻倒,均告失败。最终决定开凿河道引江水浮运,张百万虽不愿损失宅院,但在杨蜀”不阻运则祸及自身”的威慑下,被迫赔偿一千两银同意开河。当地百姓闻讯踊跃参与,十日即完成河道挖掘。
开河引水后,铜兽被稳稳运至江中石台。正当众人准备将其安放时,暴雨突至,水位暴涨。铜兽原路被冲走,却因新开河道使夔门县免遭决堤之灾。张百万宅院被冲成巨壑,杨蜀全赔其损失,反被水六爷点破:此举实为帮其掩盖楠木木排之事。
原来铜兽是被三百里外南平山的楠木木排撞落。工部采楠木建陵时公差溺亡,为瞒报将木排冲入夔江。楠木排撞倒石台后,载着铜兽直冲张百万院中,最终掉入水井。张百万用这些楠木建起宅院,却不知其皇家御用之物身份。水六爷借机开河,既解民困又了结宿怨。
夔江水患因铜兽而止,更因铜兽而平。百姓感念张百万恩德,助其迁宅时倾县相助,其子也因此连升两级。水六爷宴席上豪言能找回百年前失踪的铜兽,更道出惊人真相:百年前铜兽冲落江中,淤积成止水坡。今次借运铜兽之名开河,实为解开夔江百年水患之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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