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医院的地理位置颇为独特,一半的家属区依山而建,坐落在半山腰上。那座山是一座森林公园,长期以来一直向医院开放,实际上,即便不开放也毫无办法,因为山脚离医院仅几步之遥。我平日里很少去那座山,总觉得爬山是一项枯燥无味的运动,我更愿意多走几步去游泳。然而有一天,我突发奇想,那时我还在实习,便和一位同学找来相机,说要到山上拍几张照片。那是一个美丽的秋天,山上的红叶格外绚烂,我们下午五点下班后便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在山上尽情玩耍后,我们开始下山。此时天色已晚,四周漆黑一片,没有路灯指引。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当离平原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我们决定休息一下,因为这里已经是医院范围了,相对安全。于是,我们在路边的一堆草丛中坐下,开始天南海北地闲聊。过了一会儿,我的同学突然沉默了,然后“啪”地打了我一下。我一脸茫然地问她:“打我干嘛?”她却回答:“你打我了。”我笑了笑,没理会她,继续聊天。不久后,她又打了我,还是同样的说法,我还是没有理会。当她第三次打我时,我彻底崩溃了,怒吼道:“你又打我干嘛?”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你先打我的。”瞬间,她的眼神凝固了,因为她看到我的手一直抱着自己的腿,怎么可能打她呢?我们同时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气氛变得十分紧张,于是我问她:“是不是你错觉啊,树枝吧?”她说:“有可能。”我们俩失去了聊天的兴致,站起来准备离开。但刚站起来,又忍不住好奇地回头张望。我们用手机照向后面,一看,不对劲了,那后面不是山体,而是杂草丛中的铁门,锈迹斑斑,一个不知年代的锁头挂在上面,估计钥匙早已不知所踪。我们好奇心驱使,就趴在门上往里看,但什么也看不到。
第二天,我的同学说她不舒服,说她一晚上没睡好,一睡觉就梦到有人拍她后背。我没太在意,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也再没提这件事。后来,去年我准备辞职的时候,有一天和护士长聊天,她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87届,据说那时候我们学校就在这个医院的后山上上课。我们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我同学那件事。护士长听后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然后告诉我:“你知道吗,89年的时候我在这里上课,那时候在这个医院有个男战士把一个女战士给奸杀了,就抛尸在你说的那个洞里。那是个60年代就已经废弃的防空洞,70年代的时候当部队菜窖,后来太黑就没用了。自从他抛尸之后,每个去爬山经过那个山洞的人都感觉怪怪的,部队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兵,就按照失踪处理了。这事很快被人忘记了,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兵的一个好朋友,经过那个防空洞的时候打算休息一会儿,可是坐在那里总有人拍她肩膀,她害怕得要命跑回连队,晚上就梦到那个死去的女兵问她:为什么不理我啊。她越想越不对,马上自己一个人跑到防空洞里,结果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干尸,距失踪已经两年多了。”护士长说:“快30年了,怎么还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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