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邂逅那些阴森可怖的黑色生物时,完全无法辨识它们的身份,更无从知晓它们存在的意义。那大约是半个月前的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准备上班,刚踏出家门,便与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擦肩而过。老人的肩头,竟蹲着一个黑影,长着尖锐的犄角,拖着细长的尾巴,形态既像猴子,又绝非普通猴子。这景象令我毛骨悚然,更令人费解的是,老人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浑然不觉。我摇了摇头,暗自怀疑自己是否睡眼惺忪。然而,当我走到宽阔的马路中央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惊骇——街道两侧的行人肩头,竟都蹲着类似的黑色生物,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当时,我正站在斑马线外等待公交车。公交车驶来前,人群时聚时散,最终所有肩上蹲着怪物的行人全都挤作一团。公交车终于驶近,然而这辆车的行驶轨迹极不正常,歪歪扭扭如同醉汉驾驶,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公交车突然撞向那群怪物聚集的人群。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我眼前掠过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包括司机在内,车上的所有乘客肩头都蹲着那不祥的黑影。至此,任何人都该明白——那些恐怖的黑影,正是死亡的预兆。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精神崩溃,不得不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回到出租屋试图平复心绪。第一天我足不出户,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连饭都顾不上吃,在半梦半醒中度过。然而到了第二天,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惧,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决定出门。打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母亲,她因我昨天未接电话而赶来探望。见我平安无恙,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但我却无法感到喜悦,因为在母亲的肩头,我看到了端坐着的黑色身影。没等母亲开口,我便拉着她夺门而出,我要送母亲去医院,并承诺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护她。我叫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医院。母亲被我的异常举动吓得魂不附体,连声追问,可这种事情……我该如何向她解释?幸运的是,直到送母亲进医院的那一刻,她依然安然无恙。我将她推到主治医生面前,医生大概被我扭曲的面容吓呆了,或许在他看来,蓬头垢面的我才更需要治疗,而母亲虽然年长,却面色红润。母亲顺利入院,除了她本人对我的行为感到困惑和反抗外,并未受到任何阻碍。我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身边,并不断说服她接受检查。我坐在病床旁与母亲聊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该死的黑影——它似乎对我毫无反应,偶尔抓耳挠腮,龇牙咧嘴,却始终没有消失或离开的迹象。混蛋……你休想从我身边带走母亲,想都别想!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母亲熟睡后,我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黑色的小恶魔,唯恐稍有不慎便被它得逞。但夜已深,真的很深……我盯着盯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恍惚间觉得母亲在我面前笑得安详,正当我沉浸在幸福中时,这温馨的画面却被那黑影无情撕碎,我尖叫一声,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时,恰好看见那黑影小心翼翼地从母亲肩头爬下,蹒跚着跳到另一个病人的肩头。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看上去比我还要年幼,可能即将出院,显得十分健康。然而当黑影爬上她肩头的瞬间,她的脸色迅速变得灰败,就像一个原本饱满的气球突然被刺破。这时病房里除了我以外,无人醒来,即便有人醒来,恐怕也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呆立原地,始终没有按下护士铃。女孩在床上痛苦地扭动,脸憋得通红,我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虽然内心同样煎熬,但我什么也没做。一个小时后,女孩停止了呼吸。她断气的瞬间,黑影发出窃笑声,仿佛终于获得自由,随即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空气中。很好……母亲没事。我长舒一口气。心想,对不起啊,陌生女孩,你就当我是普通人,什么也没看到吧。那件事之后,我的情绪再次跌入谷底。送母亲回家后,我独自在出租屋里发呆。我这样做……算不算杀人呢?虽然我从未动手,但我清楚,那个女孩本可以不死。然而这种无谓的迷茫并未持续太久,我很快发现了这能力的正确用法——是的,不仅仅是“看”,而是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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