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之际,台湾高雄市的耄耋老人李家杰正坐在家中,像往常一样颤巍巍地打开电脑,浏览大陆紫竹镇旅游总公司的网站。突然,一段关于新建旅游景点的介绍吸引了他——一座带有清末遗风的民宅小楼,镜头缓缓推进,吱呀作响的木楼梯、红木家具、德式摇头电风扇、旧式手摇留声机依次映入眼帘。画外音响起,讲述着六十多年前这里发生的一段凄美故事:富商方鸿儒之女方小姐因初恋情人另有所爱,心灰意冷,悬梁自尽……
“什么?方莺莺是自杀的?”李家杰起初还以为是耳背听错,反复确认后,激动地站起身:”回去!我要回去!买票!”儿孙们闻讯赶来,得知老人突然想回大陆,纷纷询问缘由。自海峡两岸通航以来,李家杰始终不愿返乡,这次却因一段视频主动提出,儿孙们自然想打探究竟。
“这里面有名堂!方莺莺绝不会自杀!”李家杰指着电脑屏幕,再次播放那段视频。孙子笑道:”爷爷,这可能是旅游公司编造的传奇故事。”李家杰却气呼呼地说:”就算编造,也不能编她因初恋情人薄情寡义而自杀!”儿子不解,老人突然脸色一变:”因为那个初恋情人,就是我呀!”
飞往上海的客机上,李家杰向儿子讲述了这段尘封六十多年的往事。他与方莺莺是”娃娃亲”,曾一同求学,却因李家突遭变故而被迫分手。方莺莺写下绝情信断绝关系,李家杰一气之下背井离乡,后来随部队逃台,再未回乡。二十多年来,他始终不愿返乡,只因方莺莺当年的绝情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
“这就是方莺莺当年的绝情信。”李家杰从密码箱中取出信笺,”她怎会殉情?她殉的是哪门子情?”信上写着:两人有缘无分是封建礼教残余,退还八字彩礼,相信未来会找到更好的人……”所以,爹爹此番回乡,是想澄清此事?”儿子问道,李家杰坚定地点头:”我要澄清事实,以正视听,不能让子孙后代永远背着黑锅!”
回到阔别半个多世纪的家乡,李家杰发现紫竹镇已焕然一新,唯有方家老宅小楼依然矗立。旅游公司的讲解词与网站视频如出一辙,将方莺莺描述为因初恋情人移情别恋而自杀的痴情女。李家杰对这里的一砖一瓦记忆犹新,更睹物思情——那台德式电风扇和手摇留声机,正是他与方莺莺当年缱绻缠绵的见证。
住了一晚后,李家杰带着儿子来到旅游公司,要求修改那段不实的解说词。总经理热情接待,却表示解说词有历史依据,并拿出1948年报纸上的报道作为证据:”薄情郎移情别恋,痴情女殉情自杀……据现场侦查,房门从内锁定,所有窗户插销插好,连窗台灰尘也无擦痕,电风扇仍在转动,系自杀无疑。”李家杰气得胡须发抖:”那个李姓公子就是我!”
总经理见状,坦言当年办案草率,但李家杰仍坚持:”我背了六十年的黑锅!”总经理当即表态会修改解说词,却皱眉问道:”但方莺莺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门窗完好,怎会是他杀?”众人陷入沉思。
回到旅馆后,李家杰彻夜难眠,分析各种密室杀人手法。第二天一早,他突然坐起:”有了!雷金锁!”儿子一个激灵:”他是谁?”李家杰解释道,当年他与雷金锁曾立志成为侦探,他发明了一种利用电风扇和钓鱼线伪造自杀现场的技巧,只告诉了雷金锁一人。
父子俩来到方家小楼,果然在德式电风扇轴心发现缠绕的钓鱼线。他们找到八十高龄的雷金锁,老人虽耳聋眼花,仍认出儿时伙伴。李家杰讲述完往事,直视雷金锁:”莺莺是他杀!这个方法只有你知道!”雷金锁神色不自然,支吾道:”六十多年了,早说是自杀了。”李家杰拿出方莺莺的绝情信,雷金锁嘴唇哆嗦:”都是过去的事了……”
“一切为时不晚!”李家杰激动地说,”这关系到我名节!”他凑近雷金锁耳边轻声说:”这个方法,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雷金锁浑身战栗,喃喃自语:”都是过去的事了……”说着竟闭上双眼,不再接话。
父子俩离开敬老院时,雷金锁突然服下过量安眠药去世。李家杰回到高雄后,决定落叶归根,再次回到紫竹镇。然而,当他得知老友死讯时,心中升起难言的伤感与自责。这场尘封六十多年的案件,终以真相大白告终,却留下了一段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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