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八年,上海十六铺的“新化园”推出了一出名为《女吊》的地方戏。这出戏迅速风靡全城,报纸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女吊》的宣传海报。作为浙江名剧,《女吊》与寻常戏曲截然不同——戏子身着红衣,在数米高的舞台上翻转腾挪,更绝的是演出时整个戏院一片漆黑。这种恐怖刺激、花样百出的表演形式,瞬间吸引了无数观众眼球。短短数日,戏票便一售而空,连名流政要也纷纷前来观赏。
开演那天,戏院座无虚席。随着凄婉的伴奏响起,《女吊》缓缓拉开帷幕。扮演此剧的名角正是“新化园”的当家花旦段红娘。报纸宣传中盛赞她的演技,为演好《女吊》,段红娘不仅苦练身段,更焚香拜佛。关于《女吊》的传说早有流传,据说演出时稍有不慎便会引鬼上身。漆黑戏院中,只有舞台边缘两盏微弱灯光,段红娘红衣翻飞,在三米高台上舞动。她娇小的身躯攀爬而上,双手紧抓天顶红绸带。所有观众屏息凝神,看着她将红绸套上脖颈。突然,段红娘身体垂直垂下,宛如吊死之尸。戏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如此惊心动魄的演出令观众大呼过瘾。直到戏院老板秦舒高喊让伙计取下红绸带,掌声才戛然而止。取下红绸带后,段红娘已无生命体征,全场哗然。
探长苏澈仔细检验段红娘尸体,发现舌根断裂,后颈有交叉绳痕,确系红绸带吊死。现场观众证词称,段红娘是在众目睽睽下自缢。问题在于,她明明知道这是戏,为何会真的吊死?发现段红娘吊死的是戏院老板秦舒,因《女吊》戏禁忌重重,他一直忧心忡忡。当段红娘套上红绸带时,他见她神情恍惚,再一看舌头外露,慌忙呼救。秦舒最后那句”《女吊》是鬼戏,没想到真招了鬼,段红娘,你可死得冤啊”引起了苏澈注意。案件疑点重重,若非自杀,凶手是谁?苏澈断然否定鬼魂之说,但段红娘的死因仍成谜。
调查发现,段红娘原唱越剧。上海越剧兴起后,女班激增,竞争激烈。为保生意,段红娘与秦舒商议演《女吊》。此戏由李老太传授,同去学戏的还有春梅。苏澈首先怀疑春梅,但审问无果。段红娘确系自缢,线索指向李老太。苏澈拜访李老太,对方却矢口否认知道内情。离开后,苏澈在”新化园”看见红衣女人,竟是段红娘——她已死,却似活人般走进戏园。
回到警署,苏澈仍心神不宁。确认段红娘死亡后,他开始怀疑鬼魂之说。恰逢老城巷发现李老太尸体,死状与段红娘如出一辙,都是红绸带吊死。目击者称,事发前见一红衣女人慌张离开。苏澈想起戏院所见,难道段红娘鬼魂杀人?动机何在?李老太房内无线索,苏澈离开时,秦舒正从警署出来,请求撤销休停令。秦舒透露,看门老胡昨夜见红衣段红娘在舞台摆弄身段。看来不止苏澈见过”鬼魂”。
苏澈夜探”新化园”,果然见春梅从道具房走出,随后段红娘”现身”。春梅跪地求饶,段红娘质问凶手。苏澈发现”段红娘”实为村民何三姑,受李老太所托假扮。李老太以为春梅害死段红娘,派何三姑吓唬她。但老胡所见之人否认来过,段红娘之死仍疑点重重。
“新化园”重开,《女吊》戏再次火爆。春梅顶替段红娘演出,秦舒却对春梅异常关注。散场后,秦舒给春梅大洋,暗示更多酬劳。当夜,秦舒闯入春梅房,欲行不轨,却见段红娘”复活”。段红娘揭露秦舒阴谋:他设计让段红娘假死,借《女吊》戏扬名,再捧春梅。秦舒见何三姑与段红娘相似,加上假死的春梅,心理防线崩溃。
苏澈通过调查发现,秦舒原唱女声,演技精湛。他策划杀死段红娘,用《女吊》戏大赚一笔。为逼秦舒认罪,苏澈利用何三姑假扮,配合春梅演出。秦舒最终交代:他给段红娘特制易断红绸带,换上后趁机杀死李老太。李老太因担心计划泄露,被灭口。秦舒见何三姑与段红娘相似,加上假死的春梅,心理崩溃招供。若非李老太让何三姑插手,苏澈早已识破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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