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四中师生冬季打苇子取暖的难忘经历

苇子,这种多年生水生或湿生的高大禾草,常在湿地、灌溉沟渠旁、河堤沼泽等地扎根生长。在龙江四中,每当冬季来临,师生们便会迎来一项特别的劳动——打苇子。这项看似辛苦的农活,却总能让人在推割苇刀、喝鱼汤的乐趣中忘却疲惫,甚至将之视为一次难忘的野游。尤其是学校集体参与的打苇子活动,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让师生们乐在其中。

上世纪六十年代,由于煤炭资源匮乏,农村中学的冬季取暖和食堂做饭都依赖柴火。龙江四中坐落在哈拉海湿地西侧仅8公里处,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让学校找到了解决柴火问题的最佳途径。哈拉海湿地位于松嫩平原西北端、大兴安岭南麓,龙江县西北部与哈拉海农场合围,总面积达300平方公里,核心水域30平方公里,水位落差显著。这里是我国境内唯一拥有湖泊的原始湿地,其原始自然风貌在世界范围内也属罕见。湿地内芦苇丛生,鱼肥鸟群,湖泊纵横,构成了一幅生机盎然的自然画卷。

芦苇全身是宝,芦秆可用于造纸、人造丝和人造棉的生产,芦根则具有药用价值。但在那个封闭的年代,芦苇的主要价值在于取暖。大部分芦苇年复一年地淹没在湿地之中,未被充分利用。为了解决燃柴问题,学校决定在每年11月初湿地结冰后组织师生打苇子。

打苇子的日子,学校仅有的马车便承担起运输锅灶、割苇推刀和捞鱼工具的重任。师生们排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哈拉海湿地进发。经过约1个多小时的跋涉,大家陆续到达湿地西侧边缘。学校领导迅速划分区域,各班级按区域分头行动。初冬的蓝天下,微黄的哈拉海湿地芦苇荡随风摇曳,婀娜多姿,展现出蓬勃的生机。虽然一根芦苇看似微不足道,但集群而生,聚众而长,形成了一片气势磅礴、异常壮观的景象。

走进芦苇塘,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密密麻麻的芦苇让人难以通行,只能用双手不断分开,才能缓慢前行。一个人走进十几步便得匆忙返回,以免迷失方向,发生危险。为此,学校领导再三强调,必须以班组行动,绝不能单独进苇塘。各班级按学校划分的区域进行操作,除分出一小组捞鱼外,其他人按打苇子“推刀”数量分组,多者4~5组,少者2~3组。

“推刀”是龙江县哈拉海湿地周围群众因地制宜创造的工具。刀具一面开刃,两边有刀库,安装在刀架上。刀架由两根钐刀杆中间安四道梁构成,最前边的梁前安装“推刀”,两边底下安上三角支架。两边扶手上安有挡杆,便于苇子满了时倾倒。打苇子开始了。各班选出有经验的人开趟子,每6人为一组,每组相距80米,定准方向,打出一条标准通道,然后按通道迂回推割。推割时,双手用力推进“推刀”,脚步匀速前进。推起来,只听得推刀下“咔咔”作响,苇子成片倒在刀架上。刀架上堆满后,便向右面倾倒,然后继续推割。由于推割活计不算累,同学们都愿意干,只好轮班来推。其他人在后面打腰子捆苇捆。推到指定位置再返回,直到将80米内的苇子全部割完,才算完成当天任务。

到了吃午饭时,更是饶有趣味。学校统一带的大饼子和咸菜发下来。大饼子凉了用苇子火烤一烤。各班的打鱼组各显其能,打多打少,各班自用。打鱼组用冰镩和绞捞子,从冰窟窿里捞上来的鱼,用铁锅支在三角架上,烧苇子炖起来,不时便飘出鱼汤香味。在那个困苦的年代,能闻到一点鱼味,便感到无比惬意。鱼炖熟了,师生们围拢一起,吃着火烤的大饼子,就着咸菜,喝着鱼汤,一顿带有腥味的野餐,让师生们兴高采烈,也为学校打苇子劳动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学校每年初冬要打一周时间,共打50吨苇子,才够一年烧用。这项充满挑战和乐趣的劳动,不仅解决了学校的燃柴问题,更成为了师生们难忘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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