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之际,学校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暗流涌动,迅速召开了一场纪律整肃大会。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声音洪亮而严厉,宣布道:谁要是敢在校园内谈情说爱,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学籍。整个会场气氛凝重,宛如深秋后半夜的月光,惨白而刺眼,毫无暖意,直直地洒在地上,寒气逼人,凉意直透心底。
他回想起班主任在班会上的神情,阴沉而坚定。他强调早恋的危害,尤其对于高三学生而言,那无异于自毁前程!班主任说话时,双眼瞪得溜圆,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寒气逼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某个学生当场处决。他的话语和眼神,让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不寒而栗。
他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厚重的被子包裹住,仿佛要将自己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他试图用被子掩盖内心的躁动,但烦恼如同露在外面的手脚,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无法忽视。
断就断了吧,他暗自想着,专心学习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或许,可以给她写封信,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他便再也按捺不住,翻身下床,拧亮手电筒,躲进被窝里,一笔一划地给她写信。
宿舍楼外,秋虫的鸣叫声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同宿舍的其他同学早已进入梦乡,除了偶尔几声轻微的鼾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月光在黑暗中洒下清冷的光辉,显得格外凄凉。
第二天,他将信仔细装好,仿佛将一颗心也一同封存其中。整整一天,他心思重重,无法集中精力学习,只是机械地等待着晚自习的到来。他知道,学校的操场与女生宿舍楼之间有一个无人监管的死角,那里没有灯光,是恋人们秘密相会的场所。尽管教学处的老师时常在附近巡逻,但真正的死角,只有恋爱中的学生才能发现。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他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往日的死角里,总是充满了青春的悸动和身影,他和她也曾是其中的一员。然而,今天却格外冷清,连一个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风在墙角处呜咽作响,他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向她传递了信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将手中的信交给她,当然,还有那颗无处安放的心。然而,课间十分钟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出现。
上课铃声响起,他没有跑回教室,而是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个空荡荡的角落。实际上,他和她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在那个黑暗的地方,聊过一些关于学习和人生的话题,似乎从未真正谈过“爱”这个字眼。
然而,在那些日子里,他依然感受到了与普通同学交往不同的情感。或许,这就是爱吧。他的心里空荡荡的,酸涩、怅惘、悲凉交织在一起。他在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来回踱步,良久,一转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身后,留下的,是比风更深沉的寂寞。
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有见到她。他只好在那封信上贴了一张邮票,寄给了她。尽管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他所在的理科楼与她的文科楼之间,只隔着一个小花园和一段不长的甬路,但这段距离,却仿佛比青春还要遥远。
高考结束了,那段充满青春、奋斗和苦痛的日子也画上了句号。他考得还算不错,被浙江的一所心仪的大学录取了。班主任笑得比花还要灿烂,将精致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了他,同时,还神秘地递给他一样东西。
是什么?他有些惊诧。展开一看,竟然是他写给她的那封信。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发现,邮票上盖着清晰的邮戳,信封也依然崭新,就连他用胶条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口,也丝毫未动,与他寄出之前一模一样。
那青春的,爱与忧伤啊,终究还是留在了那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成为了他心中永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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