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唐县遭遇罕见大旱,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刘大胖原本家境尚可,却因天灾人祸,仅凭一双手难以维持生计。无奈之下,他只得与新婚妻子含泪告别,与邻居李小个子结伴远赴东北,欲在深山老林中寻得生财之道。
两人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在茫茫林海中辗转了大半年,刘大胖却一无所获,连个人参的影子都没见着。而李小个子运气颇好,偶然间挖到一棵粗壮的人参,形如棒槌,颇为罕见。
李小个子为人仗义,见刘大胖一无所获,便主动提出将人参平分,说道:“咱们同甘共苦出来,这人参不能我一个人独占。下山后卖钱,咱们二一添作五,分文不差!”刘大胖嘴上连声感谢,心中却暗自盘算:这么一棵人参,少说也值三十两银子,李小个子为何如此慷慨?他担心这山野之地人心叵测,一旦下山,李小个子便可能反悔。
夜幕降临,两人露宿山林。李小个子很快进入梦乡,而刘大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反复思量:若李小个子起了贪念,这人参岂不就要被夺走?大半年的辛苦岂不白费?可若自己先下手为强,这人参便全归自己所有。这一念之差,刘大胖终究没能抵住诱惑,悄悄用绳子将李小个子的手脚捆住。
李小个子疼醒后,迷迷糊糊地喊道:“刘大哥,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快解开绳子,让我睡个好觉!”刘大胖狞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实话告诉你,这人参我要独吞!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月光下,李小个子看清刘大胖的嘴脸,知道求饶无用,便破口大骂:“刘大胖,我变成鬼也要找你索命报仇!”
“老子偏偏不信鬼!”刘大胖冷哼一声,将李小个子拖至山涧边,狠狠一脚将其踹下深谷,“死吧你!”
天亮后,刘大胖下山将人参卖了个好价钱,竟得了四十两银子。他回到家中,用这笔钱购置了五亩良田,又拆掉草屋,盖起了崭新的瓦房。夫妻俩过上了富足的小康生活。有人问他为何不见李小个子一同归来,他便谎称李小个子失足坠崖,尸骨无存。毕竟,李小个子从小孤苦无依,无人追究。
然而,刘大胖的日子并不安宁。因为他心中有鬼,夜夜被噩梦困扰,总梦见李小个子浑身是血、张牙舞爪地前来索命。做噩梦时,他时而感觉喉咙被卡住,时而像胸口压着巨石,憋得喘不过气来。
一天深夜,刘大胖刚入睡,又梦见李小个子走了过来。这次,李小个子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穿堂入室,闯进了妻子丁香的卧房。当时丁香正怀有身孕,两人分房而居。刘大胖惊醒后,心中惊恐万分:这孤魂野鬼难道要伤害我未出生的儿子?他急忙起身,抄起棍子直奔丁香卧房。
却听见一声婴儿啼哭,丁香已经诞下一名男婴。本该是人生一大喜事,刘大胖却毫无喜悦之情。他认定这孩子是李小个子投胎转世,前来索命夺财的。于是,他对儿子百般冷淡,甚至连满月酒也懒得操办。
丁香不满道:“难道你怀疑儿子是野种不成?”刘大胖摇头道:“我怎会怀疑老婆?你怀孕时我才去东北,无论如何,儿子都是我的骨肉。”可他暗自思忖:这孩子的魂魄,却是李小个子的。这话岂能对老婆说?他只能找些借口搪塞:“如今家境初稳,何必大张旗鼓办酒席,免得惹人注目。”
因心存芥蒂,刘大胖对儿子始终亲近不起来。儿子长到两岁,他从未抱过一次。两岁的孩子已经会呼爹叫娘,刘大胖却连一声回应都懒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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