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英雄西萨斯(二)
正如一棵橡树轰然倾倒在山坡上,将周围的一切尽数压碎,西萨斯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如出一辙,他以惊人的力量榨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那头凶猛异常的怪物,尽管拥有野兽般的蛮力,最终也难逃一命,只剩下头颅在地面缓慢蠕动,而它的犄角却成了无用的废品。
当西萨斯在激战中挣扎起身时,他发现那线团仍静静地躺在他刚才抛下的地方。有线在握,逃脱便易如反掌。他带着亚莉雅妮和其他幸存者登上船只,乘船横渡爱琴海,朝着雅典的方向前进。归途中,他们在纳克索斯岛短暂停泊,至于此后的经历,却流传着诸多不同的说法。
其中一种说法称,西萨斯在亚莉雅妮熟睡时抛弃了她,独自驾船离去。然而,戴安尼塞斯及时发现并给予她安慰。另一种说法则对西萨斯持更为宽容的态度,称亚莉雅妮因严重晕船而昏迷,西萨斯将她送至岸边让她恢复清醒。当他返回船上处理事务时,突如其来的飓风将他卷入大海,使其在海上漂流许久。当他最终回到岸边时,却发现亚莉雅妮已经离世,悲痛欲绝,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无论是哪种说法,都提到当他们即将抵达雅典时,西萨斯忘记扬起白帆。这或许是因为凯旋归来的过度兴奋,让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又或许是为了哀悼亚莉雅妮。国王伊吉斯连日来在阿克洛波里斯堡焦急地眺望大海,当他看到黑帆驶来时,立刻明白这是儿子遇难的信号,于是毅然从悬崖上纵身跃入爱琴海,自尽身亡。此后,他跳海的地方便被称作伊吉海。
西萨斯最终成为雅典的国王,他以睿智和廉明著称,向人民宣布自己不愿统治他们,而是要建立一种人人平等的制度。他放弃王权,组建联邦政府,并设立议政厅,让市民能够自由聚会和投票,自己仅保留总司令的职位。在他的治理下,雅典成为世界上最快乐和最繁荣的都市,同时也是唯一实行民主制度的乡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人民自治的国家。
正因为如此,在七雄远征底比斯的大战期间,战败者转而向西萨斯和雅典人求助。他们相信,在这样一位领导者麾下,自由的人民绝不会允许无助的死者遭受凌辱。西萨斯没有让他们失望,他率领军队攻打底比斯,最终征服了这座城市,并强迫底比斯人埋葬战死的敌人。然而,当他成为胜利者时,却并未因底比斯人过去的恶行而报复。他展现了完美的武士风范,严禁部下进城烧杀抢掠,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残害底比斯人,而是为了安葬阿古斯战死的将士。任务完成后,他立即率军返回雅典。
在许多其他故事中,西萨斯同样展现了高尚的品格。他收留了被众人遗弃的奥地帕斯老王,在他弥留之际,始终陪伴在侧,给予慰藉。他还保护了奥地帕斯的两名无助的女儿,并在她们的父亲去世后,安全地将她们送回家。当赫邱利斯疯狂地杀死妻子儿女后,在清醒过来想要自杀时,其他人因害怕他再次行凶而纷纷逃离,只有西萨斯独自留下,给予他支持和勇气,并告诉他自杀是懦夫的行为,最终带着他回到雅典。
尽管肩负着国事的重担,以及保护失足者和无助者的侠义责任,西萨斯的冒险精神依然无法被抑制。他前往女战士的国家亚马逊,有的说法称他与赫邱利斯一同前往,有的则说他独自带走了一位亚马逊女战士,这位女战士有的被称为安地奥波,有的被称为希伯里达。可以确定的是,她为西萨斯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西伯里杜斯。在孩子出生后,亚马逊人前来营救,她们攻入围绕雅典的亚地加地区,甚至试图攻入城内,但最终被击退。西萨斯在世期间,再也没有敌人敢侵犯亚地加。
然而,西萨斯的冒险故事远不止于此。他是搭乘阿果号寻找金羊毛的船员之一。当卡利顿国王号召希腊最尊贵的人士协助杀除蹂躏国土的可怕野猪时,他参加了伟大的卡利顿狩猎团。在这次狩猎中,他多次解救鲁莽的朋友皮里塞斯,事实上,西萨斯早已多次救过他。皮里塞斯和西萨斯一样热爱冒险,却总是遭遇麻烦,西萨斯是他最忠诚的朋友,并多次将他从危险中解救出来。他们之间的友谊,源于皮里塞斯一次特别鲁莽的行为。当时,他突然想亲自验证西萨斯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伟大,于是跑到亚地加,偷取了西萨斯的牛。当他听到西萨斯正在追赶他时,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迎向西萨斯,显然是想立刻分出胜负。然而,当两人面对面时,一向冲动的皮里塞斯立刻忘记了所有事情,完全被对手的伟大所折服。他伸出手来,喊道:“我愿意忍受任何你所加予的惩罚,你就是判官。”西萨斯被他的真诚所感动,回答道:“我所要求的,只希望你成为我的朋友和拜把兄弟。”然后,他们为友谊而宣誓。
皮里塞斯是拉比索的国王,在他结婚时,西萨斯自然受邀出席,并且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次结婚喜宴可能是所有曾经举行过的喜宴中,最不幸的一次。一群长着马身而面颊是人的怪物山杜尔,和新娘有亲戚关系,都来参观婚礼。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抢夺女人。西萨斯奋不顾身地保护新娘,击倒了一只企图带走新娘的山杜尔。一场可怕的战斗就此爆发,最终拉比索战胜,将山杜尔全族驱逐出境,西萨斯始终奋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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