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老澡堂涨价奇闻泡出瘾客疯狂

河北郸城的畅清园,是一处承载着百年记忆的老澡堂。它始建于清末,以池水滚烫、价格亲民而闻名遐迩,深受当地老少爷们的喜爱。这间老澡堂的掌门人离世后,其子方武良接手经营。方武良在本地素有“笑面虎”之称,他掌管畅清园仅两个月,便出人意料地宣布大幅涨价。短短十日之内,门票价格竟翻了数倍,从原先的五个铜子涨至四十个铜子,令老顾客们议论纷纷。

尽管众人颇有微词,但涨价并未影响畅清园的生意,反而顾客盈门。拳师黄老七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日必来。他愤愤不平地抱怨:“畅清园还叫人泡澡吗?泡一次澡简直像剥我们一层皮!”面对女儿的质疑,黄老七却以自家烧水相抗衡:“你在家里烧水,哪有畅清园老虎灶的热乎劲儿?”说罢又急匆匆赶往澡堂。

泡完澡的黄老七满腹牢骚,进门便嚷嚷:“黄秋,猜猜畅清园又涨了多少?今天都涨到八十个铜子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从明天起,我就在家洗!”然而,在家泡澡的两天里,黄老七不是嫌水温不够,就是嫌木盆憋屈,第三天便迫不及待地重返畅清园。

黄老七前脚刚走,女儿黄秋便紧随其后。她来到畅清园外,只见两盏红灯笼高悬门楣,上书“畅清园”三个大字。院中粉墙上贴着金粉对联:“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进进出出的都是男子,黄秋作为姑娘,不便直入。她站在门口观察,发现尽管价格飞涨,泡澡者并未减少,心中愈发疑惑。

黄秋稍作停留便转身离去。不久,一个头戴狗皮帽子、遮掩严实的男子进入澡堂。他在高柜台前购得澡票,进入堂内。堂子分为内外两间,内间宽敞,青石铺地,水滑溜湿。一排白石浴池,中间隔墙,由老虎灶加热。堂内热气蒸腾,白雾弥漫,男人们泡在池中纹丝不动,宛如死鱼。外间则较小,为更衣处,一排无锁的隔柜整齐排列。那男子进入贮衣间后,逐格翻检,最终从一格中取出棉袍棉裤,穿好便匆匆离开。

黄老七泡毕上岸,却在贮衣间遍寻不着衣物,怒吼道:“谁偷了我棉袍!让掌柜的出来给个说法!”他的高声嚷嚷引得众人围观,方武良也闻声赶来。方武良皮笑肉不笑地说:“你那棉袍棉裤卷成一堆,守门人未见有人携物外出。你如此喧哗,倒让我这澡堂声誉受损。”黄老七更怒,将毡帽棉靴穿戴整齐,系上牛皮腰带,质问方武良:“我进来时明明穿着衣服,怎会成了这副模样?”周围众人哄然大笑。方武良强辩未果,黄老七便要求方派人去家中取衣,此事算他倒霉。

方武良只得应允,很快杂役抱回黄老七的棉衣,黄秋也随行。黄秋揶揄父亲:“爹真有本事,泡澡能把棉衣泡没了。”黄老七羞愤交加:“被人偷了,畅清园越来越不像话了。”方武良矢口否认:“无人外出,怎会偷去?”黄秋抓住话柄:“既然无人外出,我爹的棉衣还在堂内,你敢让我进去查看吗?”方武良面露难色:“姑娘怎能进入男澡堂?”黄秋反问:“你让泡澡者穿衣出来,我不就进去了?”方武良变色道:“荒唐!我的生意还做不做?你凭什么搜查我的澡堂?”黄秋从怀中取出小铜牌,亮给方武良看:“就凭这个!”方武良见是“总督特缉”的牌子,顿时矮了半截,忙道:“我立刻将泡澡者全部赶出。”

方武良将众人轰出,他们手忙脚乱穿衣排队接受检查。黄秋略略查看衣裤,便进入堂内。堂内雾气弥漫,她用手试水温、辨水色气味,又察看墙壁滴水凝珠。池上悬挂的四盏“气死风”灯格外引人注目,大白天竟在浓雾中昏昏发亮。方武良一旁解说:“姑娘这是在找棉衣?”黄秋不理,环顾一周后下令:“放干池水。”方武良惊呼:“如此一来,我得多汲井水、多烧柴火,如何是好?你若想找棉衣,我赔你新棉袍。”黄秋冷冷回应:“别妨碍公务,放水。”

方武良无奈,只得命人排空池水。水尽后,堂内雾气渐散,四盏灯更显醒目,白烟袅袅升腾。黄秋摘下一盏灯问:“方掌柜,你这规矩真特别,大白天点灯,除了灵堂,别处可没见过。”方武良强作镇定:“定是清池人忘了熄灯。”黄秋嗅闻白烟,突然打喷嚏,心中警铃大作。她取下灯罩,旋下铜灯头,发现暗槽内藏有白面似的粉末,因铜灯头余热,化作白烟弥漫堂内。黄秋冷笑质问:“这是什么?”方武良额冒冷汗,支吾不语。黄秋又查另外三盏灯,均发现白面。

黄秋冷笑道:“方掌柜,难怪众人泡澡成瘾,原来你这灯里藏有白面。”民国年间,人们称从鸦片中提取的海洛因为白面,价格虽低于大烟膏,毒性却更强。在密闭澡堂释放白面毒气,无异于直接吸食。方武良不断提价却顾客盈门,正是靠此手段牟利。当时河北督军肖公智为打击毒品,特设“总督特缉”。黄老七之女黄秋,正是此机构骨干成员。不久,畅清园被查封,方武良阴谋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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