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沉溺于梦境之中,却异常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眼前呈现出一间纯白到极致的小房间,空旷得只剩下墙壁,连门窗的轮廓都未曾显现。唯一的存在,便是一张烙印在白色墙面上的名单,密密麻麻布满了无数人名。名单之长,仿佛绵延至无尽远方,至少有一亿人名在列。我凝视着这份名单,赫然发现我的名字赫然在列,位于倒数第五的位置。名单上的文字五花八门,既有熟悉的中文,也有陌生的英文、日文,甚至还有其他语言。令我震惊的是,在这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名单中,竟然还出现了两个我熟悉的名字——张山程,我的对面邻居;邱世杰,我的同事。能在高达一亿的名单中找到这几个名字,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这份名单究竟是什么?为何我和世杰、山程会出现在上面?
“这是该消失的名单。”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位满脸福气的中年阿伯正站在身后,对我露出和蔼的微笑。我问道:”消失的名单?是什么意思?”阿伯反问我:”你觉得,世界上有多少人?”我脱口而出:”六十亿?”这是传统观念中的数字,但我知道那并非全部。果然,阿伯摇了摇头:”不止六十亿了。确切的人数,我也无法掌控,或许已经达到了六十亿的两倍、三倍……”我难以置信地追问:”真的有那么多吗?”阿伯的眼神变得深邃:”有,怎么会没有呢?有时候,大部分人的权利与自由,需要依靠少部分人的牺牲来换取。你明白吗?”我愣住了,完全无法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没关系,明天你就会明白。”阿伯再次微笑,随后我便从梦中惊醒。
身边的女朋友正酣睡,屋外的喇叭声提醒我上班时间即将来临。女朋友今天休息,我不想打扰她的美梦。独自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后,我出门前往公司。就在走出大门的瞬间,我注意到对面屋子走出一位身着套装的女子,看样子也是去上班。不对劲了,住对面的山程不是单身吗?难道他突然交了女朋友却没告诉我?真不够意思。那女子锁好大门后驾车离去,我却在路上没有看到山程的车,看来他应该已经提前上班了。我一边走向地铁站,一边拨通了山程的电话,想问他是不是交了新女友。电话接通后,接电话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嗯……山程吗?”我察觉到对方声音的异常,便问道:”抱歉,你可能打错了。”对方立刻说:”对不起,你打错了。”我挂断电话,确认拨出的号码确实是山程的,为何会接通陌生人?我收起手机,决定下班后去他家找他。
当我抵达公司时,世杰也恰好到了。我们一同进入电梯,边走边聊:”世杰,你知道住我对面的山程吗?”世杰笑着回答:”知道啊,怎么了?”我神秘地说:”我今天早上看到一个女人从他的屋子里出来,长得挺不错的。他可能偷偷交了女朋友没告诉我,真奸诈。”世杰哈哈大笑:”这没什么,我刚交女朋友的时候,也没跟你们说啊。”我恍然大悟:”哦,对,你好像隐瞒了两个月才跟我们说的。”世杰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说到山程……”他皱起眉头,说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接着,世杰详细描述了他的梦境。我惊讶不已,因为他的梦境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样。世杰也梦到了一间小房间,以及那张写满人名的名单。当我们走出电梯时,世杰正说着他的发现:”我在名单上看到了你和我山程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小声回应:”我也不知道……那么,那个阿伯出现了吗?”世杰瞪大眼睛:”阿伯?”我解释道:”就是那个问’你觉得世界上有多少人’的阿伯,他出现了吗?”世杰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苦笑:”因为我也梦到了啊……”经过详细讨论,我们发现我们的梦境完全一致,甚至连名单上我们名字的位置都相同。世杰记得我的名字在最后面,他的在中间,而山程的名字在最前面。我同样记得如此。”那张名单到底是什么呢?”世杰挠着头问道。”那个阿伯说是消失的名单……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不定山程也做了同样的梦吧,只可惜我联系不上他。”我沉思道:”三个人的梦境一模一样,不会是巧合吧?”我抿着嘴唇:”我觉得这个梦一定是有意义的……”
中午过后,我终于明白了那份消失名单的意义。午休时,我在麦当劳用餐,回到办公室时却发现世杰的座位不见了——坐在我右前方的办公桌消失了。该不会是午休时被搬走吧?我旁边的同事刚回来,便问他:”世杰是不是被炒鱿鱼了?怎么他的位置不见了?”我指着右前方:”他的办公桌不见了,该不会是被炒了吧,哈哈……”同事茫然地摇头:”世杰?没听过这个人。”我意识到不对劲,挥手叫来其他同事询问,但他们竟然都表示从未听说过世杰。好像世杰从未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于是拨通了世杰的电话。但和早上打给山程的情况一样,接电话的又是一个陌生人,这次是个脾气暴躁的大叔:”你打错电话了,你是不是诈骗集团啊?”我挂断电话,确认号码无误后更加困惑。长久以来,世杰的电话号码一直存在我手机的快速拨号里,不可能打错……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决定改拨世杰女朋友的电话。电话拨出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邱世杰?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世杰的女朋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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