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的缘分
我是一名忠实的球迷,每一期《体坛周刊》都是雷打不动地订阅。某日,在翻阅完所有正版内容后,我的目光偶然落在了广告栏里一则特别的消息——只需输入手机号中的生日号码,就能找到同月同日生的小伙伴。百无聊赖之际,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出乎意料,一个月过去了,毫无动静。起初我以为是骗信息费的骗局,渐渐便淡忘了这件事。
某天深夜,一个陌生短信打破了寂静:”同月同日生的朋友,咱们聊聊好吗?”我欣然应允,就这样开启了一段奇妙的缘分。我是北方人,虽在昆明生活近二十年,却始终对故乡微山湖怀有深厚情感。得知对方也是北方人,我顿时感到亲切,便向他询问起北方的风土人情。起初我们交谈小心翼翼,后来发现彼此坦诚相待,话题便渐渐多了起来。从足球到音乐,从时事到电影,我们聊得如痴如醉。那段日子,除了发短信,我仿佛什么也不想,甚至产生了恋爱的错觉。他和我一样钟爱齐秦,认为王祖贤永远是齐秦歌声中的那个女子。我们的思想如此契合,有时甚至觉得他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仿佛是故乡故土上离我最近的灵魂。
千里传音
第一次通话,恰逢月朗星稀的夜晚。我躺在床上与他在短信中畅谈,聊着聊着突然萌生了通话的冲动。拨通号码后只响了一声便匆匆挂断,他回信息询问原因。我解释说是怕打扰宿舍同学休息。他接着问:”你的声音好听吗?”我坦言:”本来是浑厚的男中音,最近感冒了鼻音重了,变成了公鸭嗓。”片刻后,手机屏幕亮起,接通电话,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我想听听云南的鸭子是怎么讲话的。”我大吃一惊,随即又感到无比欣喜。几番寒暄后,她透露自己已婚有子,丈夫是警察,常不在家,两人关系疏离。她选择外出读专升本,希望通过距离缓解与丈夫的矛盾。她说:”不见面,也许他才会记起我的好。”说着,她轻轻叹息。
若我是她的家人,绝不会让她背井离乡。我知道在外求学异常清苦,只能默默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半年间,我们频繁联系,为电信事业贡献了不少流量。久了,我渴望见她一面,曾想前往她求学之地,却因工作繁忙未能成行。待到终于有空闲,她却已放假回家。在家期间,我既不敢发短信也不敢打电话,担心她丈夫误会。某夜深时,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哭泣。经过一番询问,我得知她丈夫一边抓嫖,一边自己嫖娼。听着她细若游丝的哭声,我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对她的感情,已从怜惜升华至爱慕。我轻声说:”雪心,你来我这里玩几天吧,散散心。”
雪心,这个名字属于一个温婉的女子。去火车站接她前,我在网上看过她的照片,她却从未见过我。我故意隐瞒自己的外貌特征,让她去猜。在火车站,我微笑着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她四处张望。她有着苹果脸、短发、大眼睛,眉宇间带着淡淡忧伤,比照片更动人。她张望着我,我心中暗喜。说来巧合,那天我们穿着同样的紫红色T恤和牛仔裤。她说我长得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以为我应该更秀气些。回程车上,她低头沉思,我伸手抓住她的手,她轻轻退缩后又紧紧握住。夕阳斜照进车窗,映着她麦色的睫毛,宛如美丽的洋娃娃。前两天因我忙碌未能陪伴,她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第三天我宴请客户,她也随行,客户称赞她漂亮,她羞红了脸。第四天我们游览市内公园,第五天我带她吃当地烧烤,她吃得津津有味。第六天我们去石林,租了马车游览乡间小路。我意气风发地赶着马车,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真希望时间能静止。
第七天晚上八点多,我拎着特产送她去车站。帮她安顿好行李后,她再次下车相送。我们旁若无人地热烈亲吻,直到预备铃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登上火车。站在车窗外,我清晰地看到她的脸。起初她强颜欢笑,后来低下头,用手机发来短信:”你走吧,我不想你看见我流泪!”但我站在原地不愿离开,心中铭记着相聚的每一秒。火车渐行渐远,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不思量,自难忘
我时常想念临行时的香吻。虽未合影,但我用电脑合成了一张,天天凝视。看着模拟合影,我幸福地回忆着那七天的点点滴滴。我们的未来会怎样?只要她离婚,我们就能走到一起。我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广告文印店,经济条件虽不宽裕,却努力工作,希望能攒够钱迎娶她。雪心终于毕业了,她先回河北老家。我们每天通过短信和电话联系,她已不再顾忌丈夫是否看到。当她发现丈夫嫖娼时,丈夫竟对她说:”你要是觉得委屈,也可以出去找啊!”于是,她回应道:”我听你的话,出去找了一个。”那个首先背叛她的男人,最终在真相面前无力垂下高举起的手。他查到我的电话,警告我不要破坏他的家庭,孩子需要完整的家。我沉默着挂断电话,怕言多必失。我对雪心说:”你来云南吧,我去河北也行,只要能在一起,在哪里我都愿意。”
她第二次来云南时,带着孩子。她是来和我商议离婚事宜,也想让我见见她儿子,看我们能否和平相处。那是个漂亮的男孩,却顽劣不堪,完全不像雪心描述的乖巧,甚至对我充满敌意。孩子虽小,却难以用糖果收买,整天黏着雪心。我连她的手都不敢触碰,更别说表达亲密。短短几天,我们相处得别别扭扭。她的丈夫在分离时满口仁义道德,却从未珍惜过婚姻。听雪心说,他每天接送孩子、做晚饭,却始终在挽回。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她却未回到我身边。五月二十日,雪心发来短信:”我对老公的心早已死了,但亲情还在,对孩子的爱和责任却无法停止,让我忘记她。”犹记她在站台张望的样子,不思量,自难忘。我尊重她的选择,却在无数个夜晚,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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