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三则:脊柱风权与舌牙之困

两位游人在田埂上悠闲小憩,话题偶然转向了脊柱的奥秘。甲先生不以为然地表示:脊柱的形态与存在与否,对生命而言并非关键因素。你看,人类拥有直立的脊柱,狗则拥有横向的脊柱,蚂蚁没有脊柱,它们不都过得生机勃勃吗?乙先生却反驳道:恰恰相反,脊柱的特征与有无才是区分生命的根本界限。直立的脊柱象征着两足直立的人类;横向的脊柱代表着四足行走的走兽;而缺乏脊柱的则是匍匐爬行的昆虫。

风筝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俯瞰着高楼、平房与参天大树,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概。然而它未曾察觉,系在身上的那根绳索代表着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束缚,更未意识到自身高度完全取决于风力的恩赐。当风力逐渐减弱,风筝开始感到身不由己,最终在绳索的牵引下重重跌落地面。此刻它才幡然醒悟:依靠权力与外力而高歌猛进的生命,终究是脆弱不堪的。世间万物无论飞得多高,最终都无法脱离大地的滋养。

舌头与牙齿的故事同样发人深省。舌头早已发育成熟,而牙齿却迟迟未露峥嵘。待到牙齿全部长齐,竟将舌头牢牢困在口腔中央。只要牙齿不给予通行许可,舌头连探出唇外的自由都难以实现。牙齿时常啃咬舌头,甚至咬得鲜血淋漓。牙齿啃咬时毫无痛感,而舌头却痛苦不堪却无处申诉,只能默默忍受,自然也永远无法讨回公道。牙齿虽多,个个都是坚硬的”硬汉”,组成了严密的帮派体系。它们没有挑剔的权利,只能绝对服从。后来牙齿逐渐磨损、疼痛、脱落,如落花流水般消逝,唯有舌头安然无恙。最终当口腔中再无一颗牙齿时,舌头竟成了”光杆司令”,连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回想起与牙齿相伴的数十载光阴,其中的酸甜苦辣、是非曲直,实在难以言说。

其实生存本就如此,到头来胜负又何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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