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良和妻子段爱莲在省城靠收废品为生,租住在一间破败不堪的民房里,勉强能遮风挡雨。这天,马天良推着板车出门收废品,在街头转悠时,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狗吠——一辆黑色轿车撞倒了一只横穿马路的狐狸犬。轿车径直开走,留下狐狸犬在血泊中痛苦挣扎。马天良急忙跑过去,大声询问:“这是谁家的狗?”喊了几声后无人回应,他只好抱起受伤的狐狸犬,送到了宠物医院。
经过检查,医生发现这只狐狸犬只是皮外伤,打了消炎针并敷上药膏后,简单包扎了伤口。收费时,马天良却吓了一跳:治疗费和医药费加起来竟有五百多元。他一个月收废品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但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将狐狸犬带回家后,段爱莲不高兴地问他:“你送这只狗去医院花了多少钱?”马天良撒谎说:“不多,才二十多元。”段爱莲顿时火冒三丈:“你一天才挣多少钱?为只狗就花去二十多元,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马天良吓得吐了吐舌头,庆幸自己没说实话,否则妻子定会大闹一场。
不久后,狐狸犬的伤势痊愈。马天良这才发现,这是一只俊俏的狐狸犬,瘦尖脸庞,四只利索的小蹄子,水灵灵的黑眼睛,一身华丽松软的棕色背毛,尾巴洁白如雪,卷曲如花,十分讨人喜欢。尽管马天良非常喜欢这只狐狸犬,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只能爱怜地抚摸它的脊背说:“你的伤养好了,该去找你的主人了。”狐狸犬似乎听懂了,偎在他脚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马天良狠下心,带着它上了公交车,到郊外将其留下,独自返回市区。谁知狐狸犬在公交车后穷追不舍,无奈之下,马天良只好又把它带了回来。
就这样,狐狸犬在马天良家“落户”了。段爱莲再次埋怨丈夫:“地方本就狭小,又多了一只狗,还多一份口粮。你怎么就不知道日子艰难呢?”马天良无奈地说:“赶它不走,你说咋办?我白天出去收废品,正好留它在家里给你做个伴儿。”
这天下午,马天良收完废品回家,狐狸犬热情地迎了出来,摇着尾巴,跳起来舔他的手掌。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突然停在马天良身旁,从车上下来五六个彪形大汉,个个酒气熏天。领头的是一个肥硕的女人,她指着马天良对那几个汉子说:“打!”几个恶汉如虎似狼般扑来,将马天良打翻在地,飞脚朝他身上、头上、脸上乱踹。肥硕女人抢过狐狸犬,招呼一声,带着恶汉们坐上面包车扬长而去。马天良被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狐狸犬被抱上车时,还泪眼汪汪地朝马天良“嗷嗷”叫着,叫声十分悲切。
肥硕女人叫马桂英,正是狐狸犬的主人。她视爱犬如命,自打狐狸犬走失后,就像掉了魂儿。今天上午,马桂英从熟人那里得知了狐狸犬的下落,认定是马天良偷走她的爱犬准备倒卖,盛怒之下约了几个朋友,在餐馆里请了一桌酒菜,然后对马天良大打出手,夺回狐狸犬。
段爱莲买菜回来,看见躺在血泊中的马天良,惊呼着扑了上去。她想叫车送丈夫去医院,马天良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吧,去医院光押金咱就交不起……”段爱莲哭着说:“不去医院,你会死的。”马天良说:“我死不了,让我躺屋里睡几天就会好的。”马天良坚持不去医院,段爱莲也拿他没办法。然而,马天良在出租屋里躺了几天,伤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这天晚上,马天良吐了几口血,段爱莲见状大哭,坚决要送他去医院,马天良说:“你以为省城的大医院是咱们家乡的小诊所啊,没有几万元你能住得进去?”段爱莲哭着说:“总不能让你死在这里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用利爪抓门。段爱莲过去开门一看,竟然是那只狐狸犬,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数落它道:“你来干什么?你赶快走吧,不是你,马天良能被打成这样吗?”狐狸犬挤进屋来,段爱莲才看见,它嘴里叼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公文袋。狐狸犬好像明白一切,它怕自己再给恩人招惹祸端,放下公文袋,不舍地看了马天良一眼,就掉头走了出去。段爱莲打开公文袋一看,里面竟然装着几沓没拆封的百元大钞。段爱莲又惊又喜地跟马天良说:“你有救了,有这么多钱,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了!”马天良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当他看到这么多钱时,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行,应该把这钱送到派出所。”
段爱莲问:“为什么?”马天良说:“这钱来路不明,不及时报警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第二天早上,马天良在段爱莲的搀扶下走进了派出所。当干警们打开公文袋,里面除了几沓百元大钞外,还有一张纸条,上边写着:刘局长,这是五万元,事成后另有重谢!经查,刘局长是马桂英的丈夫,局机关要盖办公大楼,行贿者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那天晚上,建筑公司的老板去刘局长家,把装钱的公文袋放在了刘局长家的茶几上。狐狸犬趁主人出去送客时把公文袋叼走了,送到了马天良的出租屋里。很显然,它是要马天良用这些钱住院治伤呢。
刘局长被检察院收审了,他妻子马桂英因带人将马天良打成重伤,被法院判处赔偿马天良住院费、精神损失费两万元,马天良终于有钱住院了。后来,马天良多方寻找,却再也没有找到那只狐狸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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