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陌生的孩子好奇地问我为何眼角泛着泪光,我凝视片刻,轻声告诉他,那是因为我在思念远方的人。
马木子:沈阳的双鱼座女子,沉浸在书海中,用温暖的笔触编织动人的故事,尤其擅长描绘17岁的青涩爱恋。
1. 那个被我撞伤的男生
市场里,那个女人以肥硕的身躯和洪亮的嗓音著称,她是卖菜人中最会抢生意的,眼神凌厉,手段狠辣。当她瞥见我时,眼底闪过一丝警惕。我报出要找刘知时,她上下打量我许久,才勉强领我进屋。
屋子狭小昏暗,刘知坐在桌前埋头做题,连头都没抬,身旁放着两根拐杖,腿上的石膏尚未拆除。我拎着营养品,手足无措却强装镇定,喊了一声“嗨,刘知”。他回头认出我,勉强笑了笑。可旁边的女人瞬间炸毛,得知是我撞断了儿子的腿,她瞪着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幸好有顾客来买菜,她才悻悻离去。
刘知打趣道:“知道吗?你撞断了全校最帅男生的腿,那些女生会找你麻烦的。”我苦笑,他是在开玩笑,可我却说不出话来——我开车把他撞断了腿,愧疚感如潮水般淹没我。
刘知的妈妈叉着腰站在门口,怒吼道:“你知道不知道,他一骨折,都没人帮我卖菜了!”我赶紧懂事地说:“阿姨,明天开始我帮您卖菜。”
2. 人和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暑假期间,刘知不让我去帮忙,说太累了,一个女孩子不该做这种活。可他却拄着拐杖,帮妈妈搬运货物。
“你和我不一样。”刘知说。他没有父亲,只有妈妈,靠卖菜攒学费。我摇头,其实人和人没什么区别。我歪着头问他:“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开我爸的车出去吗?”我爸妈又吵架了,摔碎了好多东西,连最后一张全家福都被撕烂,我不会开车,却想试试车钥匙,结果刚一发动就冲了出去,撞到了路边的他。
他沉默了,我就在菜摊帮忙。刘知的妈妈怀疑地盯着我,终于忍不住问:“哎,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刘知?”这女人的嗓门还是那么大,买菜的、卖菜的都看着我,我赶紧摇头。她更大声地说:“我就说嘛,一般姑娘不配喜欢我们家刘知。”每个妈妈眼里,孩子都是王子。她真诚地对我说:“你明天别来了。”她怕我会影响刘知学习,想让他考上大学,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可她并不知道,她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她得了重病,身体浮肿,却依然每天起早贪黑卖菜,攒下的钱都存进了银行。
我走的时候,她补上一句:“你把他腿撞了,还让他学习退步,太过分了。”
3. 其实只有你才会让我微笑
我无法原谅自己,从此远离了刘知。他似乎不知道我和他妈妈之间的谈话,开学时,他拄着拐杖站在教室门口,阳光洒在他背后,显得格外温暖。
“你怎么不来我家了?”他问。我反问:“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医药费我爸妈已经付了。”他难过地看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冷冷道,转身回教室。他站在原地一会儿,突然转身离开,阳光也随之消失。我闷闷不乐地做题,眼泪滴落在卷子上,字迹变得模糊。
我擦干眼泪,继续做题。那次考试,我考了班级前二十,刘知是年级第一。我是最后一个看成绩的,只为了看最上面的名字,看到时,会忍不住微笑。
“是为我笑吧?”刘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赶紧收起笑容,转过身,云淡风轻地从他身边走过。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了?是不是爸妈又吵架了?”我平静地说:“他们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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