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三下江南巡游期间,曾微服私访至一僻静小村。他漫步于乡间小道,沿途欣赏着田园风光,行至一座独木桥上,手持折扇,悠然自得地吟诵道:”脚下生祥云,到此应带几分仙气。”才高八斗的纪晓岚素以对对子闻名,为讨皇上欢心,故意装作冥思苦想却不得要领的模样,谦逊地拱手道:”黄老板文采,天下无人能敌。”乾隆闻言,顿时开怀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
此时,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立于桥头,她身着素雅白衣白裙,乌黑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清澈明亮的眸子宛如秋水,面容娇美胜似桃花,气质飘逸若仙子下凡。少女的美丽让乾隆皇帝都为之倾倒,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她。纪晓岚见状,连忙拉了拉皇上的衣袖,轻声提醒:”黄老板,黄老板。”乾隆这才如梦初醒,转而好奇地询问少女:”小姑娘,莫非你也会对对子?”少女微微一笑,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啼鸣:”有何难事?你且听好——”随即吟道:”眼前无俗嶂,坐定后宜生一点善心。”乾隆听后连连称赞,对少女的才情更加欣赏,便邀请道:”小姑娘,可敢与朕对上几联?”少女笑着回应:”有何不敢?只是我正要洗衣服,哪有闲情逸致陪您对句?”说着便挎起小竹篮,轻盈地走下独木桥。
乾隆伫立桥头,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不禁轻轻叹息。他极目远眺,只见对岸山寺门前,两棵古槐在晨雾中随风摇曳,宛如两条巨龙嬉戏。乾隆诗兴大发,高声吟道:”一寺双龙揖让,有情才得邂逅。”少女闻声抬头,恰逢岸边草丛中一只白鹤腾空而起,边飞边鸣,她灵机一动,即兴对道:”九皋孤鹤盘桓,无意也在翱翔。”乾隆见她对答如流,兴致更浓,又见山边翠竹林随风摇曳,发出”哗哗”声响,便道:”翠竹摇风,鸣千林翠鸟。”少女指着夕阳下的梅岭,应声而答:”红梅映日,吐万树红霞。”乾隆暗自赞叹,此女才情确实非凡。
放眼望去,水波荡漾,雾霭缭绕,远处一位云游僧人正彳亍而行。乾隆感慨道:”水抱城西,烟霭有无,拄杖僧归苍茫外。”少女眼珠一转,笑着对乾隆说:”群峰阁下,雨晴浓淡,倚栏人在画图中。”吟罢,她邀请道:”常言道,出对容易应对难。老先生来应我几对如何?”乾隆欣然应允,少女指着远山道:”山抹晴云无墨画。”乾隆脱口而出:”竹敲秋雨有声诗。”少女又捡起一颗石子投入水中,荡起涟漪,随即吟道:”投石春江,撼动满天星斗。”乾隆踏上独木桥,步入山边亭阁,展开折扇舞动,气定神闲地吟道:”乘风麟阁,力挽万代乾坤。”少女”咯咯”一笑,指着山石岩前的古木道:”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乾隆心头一震,此女不仅才情过人,更兼美貌动人,若能纳入宫中,此生无憾。然而心神恍惚间,竟脱口而出道:”长巾帐里好女子,少女更妙。”少女闻言,满脸羞红,正色道:”看先生道貌岸然,何以口出轻浮之词?真是可惜了满腹才华!”乾隆连忙解释:”小姑娘莫生气,我是皇上。你若肯随我入宫,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少女冷笑一声:”你若是皇上,本姑娘就是太上皇了!”乾隆见状,连忙走下亭阁,来到少女面前再次表白,少女却冷冷道:”我还是康熙爷呢!”纪晓岚见状,喝斥道:”大胆村姑,竟敢冒充圣祖,该当何罪?”少女争辩道:”他能假冒乾隆,我为什么不能假冒康熙?想那乾隆乃一朝天子,忙于治理国家大事,岂是你等浮躁、无聊之辈?”言毕,挎篮而去。
乾隆一时尴尬万分,难堪之后却愈发欣赏她的才气,愈发想纳她入宫。他生怕错过这难得的缘分,忙追上去叫道:”小姑娘,你……”少女生气地一挥手:”非名山不留佛住,你请!”乾隆一笑,双手一抱拳道:”是圣水常绕仙乡,我来!”少女见他纠缠不休,柳眉一竖怒斥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无礼?”乾隆放下君王架子,赔笑道:”朕赏识你的才华、灵秀,有意纳你入宫。你瞧,朕刚才为你画了像,你的美貌已印在了朕的骨子里!”少女看了眼画像,觉得其神韵比真人还美三分,不由”扑哧”一笑说:”我不管你是乾隆爷,还是经商的老板,我给你个答复,笔墨伺候!”少女接笔刷刷点点,片刻间一幅画完成。递过去不卑不亢道:”此画是答案,你若聪明,自个儿领悟去吧!”说着,头也不回飘然而去。
乾隆观画,见左上角画着一丛竹子,右下角是一节断藕。他略一沉吟,心凉半截,喟然长叹:”此女果然心慧,才貌俱佳,性情刚烈,寡人佩服,却无福受用。”纪晓岚早已心知肚明,此画寓含一联:”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藕虽有孔,心中不染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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