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深夜奇遇记:纸糊自行车与神秘声音的秘密

大舅独自一人在灵堂守夜,眼皮渐渐沉重,几乎要沉入梦乡。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大舅心里嘀咕着,意识逐渐模糊,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门外走去。当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惊醒——院门从里面牢牢锁着,可房梁上原本悬挂的纸糊自行车却不见了踪影。这诡异的情景让他脊背发凉,连忙转身进屋,将熟睡的大人们叫醒。大人们起初以为是小偷作祟,纷纷出门寻找,却发现纸扎的自行车竟被放在了门外。这一幕让大舅双腿发软,他强忍着恐惧,却不敢说出自己听到自行车声的怪事。大人们安慰道:“可能是风刮的,小孩子就是胆小。”大舅默默承受着这份不安,心中埋下了疑团。

我妈常给我讲述她小时候的奇闻轶事,每当她提起这些往事,神情总是异常严肃。她坦言,这些经历虽然难以解释,却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故事。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妈在贫瘠的农村长大,小学在村里念书,中学则要跑到镇上,每天都要长途跋涉去求学。在那个年代,自行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八点上课,六点半就必须出门,一个多小时才能抵达学校。夏天尚可,天亮得早;可到了冬天,寒风刺骨,黑漆漆的夜路上,求学之路显得格外漫长。我妈说,那时虽然没人监管,但她对知识的渴望却从未熄灭,不像现在,家长过度关注反而让孩子学不好。冬日清晨,我妈吃完早饭,裹着厚厚的衣物出门。求学路上要经过一片幽深的树林,日复一日地走同一条路,也就习惯了黑暗。有时,她真想有个同伴同行。其实,她也并非孤单一人。每当穿过树林,总能听见远处传来说笑声,声音清晰可闻,却始终追不上。她曾疑惑是不是花了眼,可天色明明很暗。我妈坚定地说,那绝非幻觉,她确确实实听到了声音,只是无论怎么骑,都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有一天,我妈正昏昏欲睡,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天色依然漆黑。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村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镇上中学读书。正当她疑惑之际,大门外又传来呼唤:“我在前面等你。”这回她确信有人喊她,或许是哪个同学来村里走亲戚顺路叫她,也好,总算是有人能作伴了。家人都还熟睡,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囊,甚至没看表,便匆匆出门,骑车追赶那个声音。一路上,她始终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喊了我又走得这么快。”那天恰好刮着风,路过树林时,树叶被风刮得沙沙作响,月光下的树林影影绰绰,如同鬼魅般晃动,平日里无畏夜路的妈妈,此刻竟生出了一丝恐惧,不由加快了车速。终于,她远远望见前方有人影,那人一拐弯,便消失在密林深处。那么茂密的树林,骑车根本不可能,可她亲眼看见那人骑了进去。当她路过那人消失的林子时,仔细查看,却什么也没有,连个人影都没有。到了学校,她发现奇怪了,平时总有些同学早早到校,今天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没有教室钥匙,她无法进入教室。那时学校没有大门,也没有门卫,只有一个老师因家远而住在学校里。寒风刺骨,她实在受不了,便去敲门。敲了一会儿,屋里透出灯光,老师开门一看,见是她,顿时怒气冲冲:“你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半夜两点你上哪门子学?家里没表还是你爱学习?先进来等着吧!”老师说完便回屋睡觉,留下我妈一个人在屋外纳闷,是谁在外面喊她,越想越觉得奇怪。第一节课上完,她已困得不行,早上起床太早的缘故。下课后,她便趴在桌子上补觉。正睡着,有个同学拍醒她:“你奶奶来了,我看她在学校门口站着呢,我问她是不是找你,她没说话,你快去看看。”她赶紧起身,跑到校门口,却空无一人,只有同学们在玩耍,根本没家长。回到教室,她生气地质问那个同学:“哪有人啊?你们都困成什么样了,骗我说我奶奶来了,你认识我奶奶吗?”那个同学委屈地说:“是真的,上次放假去你家玩,你奶奶正好在,你忘了?刚才就是她。”旁边一位同学补充道:“就是的,我和她一起去的你家,还帮你家垒狗窝,你奶奶还笑我们呢。刚才就是她,我也看见了。”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奇怪的是,奶奶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了?连她都没见到。她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太奶奶,住在另一个村,家里就她一个孙女,所以太奶奶对她格外疼爱,经常去看她。下午放学回家(中午时间太短,家远的同学都不回家,在学校搭灶吃饭),她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冬天的,也不用下地干活,人都去哪了?正当她焦急之际,大哥回来了,一看见她就说:“刚回来,奶奶死了,下午没的。早上你走后,大舅就来叫你妈,奶奶是突然病发的,已经三天了,开始以为是小病,没想到才几天就去世了。”说着便“呜——”地哭了起来。她一听,又急又难过,立刻扭头往太奶奶家赶。到了那边,屋里一片哭声,太奶奶已被抬了下来。她扑过去抱住妈妈,哭着说:“早上奶奶还去学校找过我呢,怎么会这样?”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妈妈愤怒地给了她一耳光,骂道:“这里是你玩儿的地方?这种话是乱说的?你奶奶三天没下炕了,你乱讲!”她愣住了。

农村的葬礼讲究守灵,晚上必须有人守着,称为“守夜”。逝者在屋里停放六天才能下葬。第四天的时候,大舅,也就是她哥哥,在灵堂守夜。他差不多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骑着自行车出去,心想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呢?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跟了出去。当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院门从里面锁着,可房梁上悬挂的纸糊自行车却不见了(当时这些葬礼上用来烧的东西,都挂在房梁上)。大舅赶紧进屋把大人们叫醒,大人们一合计,是不是小偷来了,便出门寻找。一出门,纸扎的自行车竟放在了门外。当时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害怕了,大舅双腿一软,几乎站不住。大人们安慰道:“可能是风刮的,小孩子就是胆子小。”大舅也不敢说出自己听到自行车声的事。葬礼过后,她回到学校,找到那天叫她出去的两个同学询问。那两个同学见她不信,便对天发誓说当时真的见到了她的奶奶。无论怎样,太奶奶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她只能在心中默默怀念她老人家。如今回想起来,那个年代的确充满怪事,如果去打听,还会发现许多类似的事情。她说,现在想来也不害怕了,只是觉得奇怪。我给她看网上发表的有关鬼故事的帖子,她却说:“一看就知道是编的,如果真有那种事,不可能写得那么玄乎。如果让当时见到怪事的人自己说,别人听着其实也很害怕,那才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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