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转盘窑与嘉祥县的乡愁记忆

转盘窑,这个在人们口中流传的快窑,与过去那种烧完一窑砖就要重新装窑的传统窑相比,无疑是一种进步。然而,在嘉祥县马村镇北面,这个曾经象征着效率与革新的转盘窑,如今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砖头的痕迹都找不到,只剩下一个地名,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这是一个秋后的傍晚,赵建华,一个五六年未曾归家的游子,从马村镇的汽车站下车时,天色已近黄昏。尽管家只有三里多路,但他此刻并不想直接回去,心中另有打算。于是,他走进了一家小餐馆,准备暂歇片刻。可还没等他坐稳,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来者正是他同村的赵二虎。“我刚到这儿,路上没吃好,想在这儿吃点东西再回去。”二虎热情地说:“好好好,咱们好几年没见了,先喝一杯再走吧。”就这样,他们点了四个菜,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已喝了不少时辰。直到服务员频频过来添茶水,他们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赵建华平时酒量尚可,或许是空腹,或许是太累,今晚却有些头晕目眩。二虎劝他跟着去单位值班,反正他也没个媳妇,明天再走也不迟。赵建华摆摆手:“没事,我行李不多,就半小时的路程。”两人分别后,赵建华沿着公路向北走了没多远,见二虎拐弯离去,他也顺势转向西,朝着马村街的方向走去。夜幕降临,他摇晃着来到那个既熟悉又让他心碎的小院门口,却没想到大门竟然紧锁着。他用力敲了敲门,里面却毫无动静,只好坐在门口点燃一支烟。这时,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看手表,已是晚上十点多。他起身准备回家,走出马村才发现,天上的月亮格外明亮,洒下清辉,四周寂静无声,连个行人都没有。快到转盘窑时,他突然看到前方路边站着一个人,是谁深更半夜站在这里?他好奇地走近,发现那人竟是个女人。“建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赵建华惊讶不已:“怎么是你?”女人笑着回答:“怎么不能是我?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呢。”她正是赵建华朝思暮想的闫丽丽。赵建华与闫丽丽之间有着一段曲折的故事。几年前,他远走他乡闯荡,就是为了挣回足够的钱娶她。他们早在六七年前就相识相恋,却因命运多舛,有情人难成眷属。闫丽丽出嫁不久,丈夫就遭遇车祸去世,她成了寡妇。赵建华前去看望她时,不仅遭到婆家的百般羞辱和殴打,还被逼着还清十多万元的彩礼钱。他们也曾想过私奔,但深知胡家的势力,若真如此,不仅会牵连两家老人,连闫丽丽爱面子的父亲也会气死。闫丽丽鼓励他出去闯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等他。就这样,赵建华踏上了离家的路。然而,外面的世界并非易事,他一走就是五六年。赵建华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闫丽丽指向东边:“我现在搬到这儿住了。”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能看到一栋四合院。赵建华这才想起刚才她家大门紧锁的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两人深情缠绵。片刻后,赵建华想到去看看她的家,闫丽丽却摇摇头:“家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就在外面走走吧。”于是,两人手牵着手,绕着她的新院落漫步,边走边聊。赵建华自责道:“都是我没本事,出去这些年也没挣到钱。人家在沈阳收废品都发了财,我去了却没攒下几个钱,才拖到今天。”闫丽丽安慰他:“这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两人沉浸在分别的酸楚与多年的思念中,浑然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呼唤赵建华的声音。闫丽丽对他说:“好像有人找你,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赵建华说:“我送你到家门口。”闫丽丽却摆摆手:“这就算到家门口了,你先回去吧。”赵建华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走进家门,这时呼唤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想回应,却感觉喉咙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明亮的月亮也不见了踪影。“东面好像有动静,”是大哥的声音。“咱过去看看,”二叔说道。只见三个人打着手电朝他走来。“可不就是他,看来是真喝多了,”其中一个瓮声瓮气的人说,赵建华立刻认出那是邻居小三。“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二叔抱怨道,“自己还能走吗?”“没事。”赵建华勉强回应。虽然憋了好几次,但他确实有些累了,但走路还不成问题。快到大路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大哥不满地说:“还没到家就在路上喝这么多酒。”赵建华反驳道:“谁说我喝多了?我就是陪丽丽说了会儿话。”话音未落,小三一个箭步冲到了远处。二叔劝道:“别听他胡说,喝点酒就瞎说。”虽然二叔嘴上这么说,但赵建华敏锐地感觉到三个人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回到家里,赵建华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原来,昨晚赵二虎睡醒后才想起给赵建华的大哥打电话,询问他是否到家。大哥这才带着二叔和小三去找他。今天二叔没提昨晚的事,吃过早饭就出门了。他看到闫丽丽的新坟周围被人踩出了一条小路。从那以后,村里人打赌时,总有人会问:“你敢自己从转盘窑走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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