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只老鼠在空旷的大厅里密密麻麻地游荡,它们尖利的牙齿一刻不停地啃噬着周围的物体。史密斯船长正专注地盯着前方,突然雅格夫人推开了驾驶舱的门,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却说着令人不安的话:“船长,我能请您帮个忙吗?我的孩子保罗不见了,我找了他一整天都没找到。”史密斯船长立刻想起了保罗的形象——那个金发卷发、眼睛调皮的十多岁男孩,总是充满好奇,喜欢触摸驾驶舱里的各种设备。“好的,我会让船员们帮忙找,他们都很熟悉这个孩子。”史密斯温和地回答。
雅格夫人点点头,优雅地离开了驾驶舱,她的步伐随着《梦中情人》的旋律变得轻盈。头等舱的大厅里,管弦乐正悠扬地演奏着,数十对情侣正贴面热舞,享受着公开的放纵。暧昧的灯光下,他们只是跳着舞,什么也没做,但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寻找着下一曲的舞伴。下一曲将是狂野的《清香爱人》,然而一声怒喝打断了音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船上怎么用海水煮咖啡?太咸了!船长呢?我付的是头等舱的钱,要的是享受,不是吃苦!”一个高大的身影冲着乐队怒吼,正是那个靠养殖业发家的暴发户朋克。两名服务生连忙上前道歉,并端来了一杯新咖啡。朋克的怒气渐渐平息,他捏了捏服务生的脸蛋,说了句粗话。朋克大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却依然不满意:“这还是那个味儿!到底怎么回事?”他不顾阻拦,就要冲向驾驶舱。
两位绅士拦住了他:“何必呢?咖啡就是这个味儿,我们一直喝到现在。现在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和船长一起吃饭,再发牢骚也不迟。”其中一位是医生鲁比,他温和地说:“天气冷,别动不动发火,会伤身体的。”鲁比的话不但没平息朋克的怒火,反而让他想起更糟的事情:“对,对,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怎么这么冷?暖气呢?这船上的暖气也舍不得开?”他的抱怨引起了更多人的共鸣,原来11月的天气确实很冷,头等舱的暖气也停止了供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气呢?”人们纷纷叫嚷起来,雅格夫人也开始担心保罗的安危。史密斯船长已经派了四名船员去寻找保罗,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大厅里的音乐依然继续,舞池中的情侣们也毫不在意周围的混乱。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和谐:“老鼠,好大的老鼠!”那个女人指向舞池深处,她的舞伴也惊慌失措地跑开了,其他人纷纷跟随。
朋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硕大的老鼠正在疯狂地啃噬家具,甚至跳上了乐队成员的脖子。朋克也急忙跑出去,感觉还拉着一个人的手。他没回头看,因为他从未想过在这艘大船上会遇到老鼠。那些老鼠密密麻麻地游荡在大厅里,转眼间就吞噬了木质家具,甚至有几只跳上了乐队成员的脖子。
朋克终于意识到危险,他挣脱了那只小手,飞奔到驾驶舱附近,却撞上了史密斯船长。“怎么了?先生?”史密斯和蔼地问道。朋克结结巴巴地说着,史密斯却满不在乎:“老鼠?哪里有什么老鼠,我们是在大海之上。”朋克坚持说有老鼠,并要求史密斯跟他去看。两人碰上了雅格夫人,史密斯告诉她已经派船员去找保罗了。
雅格夫人摇摇头,说她刚从大厅出来,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们来到大厅后,朋克傻眼了,那里依然在演奏《梦中情人》,只是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朋克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鲁比的话让他无法释怀。史密斯安慰他说,压力过大时会产生各种感觉,在大海中航行更容易被情绪左右。
他们走进餐厅,惊讶地发现鲁比正在用餐,还和朋友们谈笑风生。鲁比调侃朋克刚才攥紧了舞伴的手,并说他对女人要温柔。朋克羞愧地坐下,鲁比又问他是否对雅格夫人有意思。朋克看到雅格夫人向他抛媚眼,还端着盘子走过来:“吃过饭,陪我去找孩子,行吗?”就在这时,雅格夫人的丈夫乔依安站了起来,开始发表他的观点。
乔依安说,他每天都看同一天报纸,都是1969年11月15日的晚报,这让他非常烦恼。其他人哈哈大笑,认为雅格夫人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疯了。史密斯皱着眉头问乔依安想做什么,乔依安愤怒地推开盘子,狂吼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这艘船的设计有问题,根本不能在大海中航行!我违心签了合同,这些年每逢月圆之夜,我都会痛苦万分!为什么悲剧要重复上演?”
朋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起半个月前,一个陌生人以低价转让了头等舱船票给他,当时他并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这艘船确实很奇怪。乔依安歇斯底里地说,船还要沉没,而史密斯长长地叹息道,他本来该退休了,但为了100万英镑,他必须完成这次航行。他们一次次重演过去的悲剧,让人们找到适合的人选,重新开始。
朋克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猛地跳起来,撞倒桌子,冲出餐厅。他逃向甲板,圆月高悬,大海黑暗无边。一群人追赶着他,乔依安领头。朋克越来越跑不动了,但无论如何也要跑到船尾。就在他亡命奔跑时,一根绳索绊倒了他。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雅格夫人就在眼前,她伸出了血红的舌头。
朋克滚下甲板,掉进了深海。他听到雅格夫人的诅咒和乔依安的嘟囔。他并没有落入海底,而是掉进了一艘小艇里。驾船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看到朋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命大啊。”朋克问道:“你是什么人?”孩子摇摇头:“别问那么多了,船沉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划吧。”
朋克点点头,开始划水。他听到孩子说:“其实,人不要有那么多的利欲之心该有多好啊。”朋克沉重地点头,也叹了口气:“你对那船是不是很了解?”孩子说:“我叫保罗,也是鬼船上的人。他们一直在安排为我找替身!我不想长大,再见了,我的朋友。”此时,朋克看到曙光微露,小艇上只有他一个人。
被途经的海船救上岸后,朋克辗转回到了苏格兰场。据认识他的人说,他变得慈善慷慨。他曾让人打听过鲁比,但对方说鲁比乘船环球旅行时突然失踪,半年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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