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是高中校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成绩优异,容貌清秀,即便是简单的一件白T恤,也能衬托出他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学霸男神,自然吸引了无数女生的目光,但他却始终保持着距离,眼里只有一个人——程姗姗。每天下晚自习,他都会骑着自行车,支着修长的双腿,在小区门口等待着程姗姗一同回家。这一幕让所有女生羡慕不已,纷纷感叹程姗姗的幸运,毕竟她是韩铭的青梅竹马。
程姗姗和韩铭住在同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韩铭的童年并不幸福,小学时父母去了南方做生意,将他留给了年迈的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有一次韩铭在外玩耍到很晚,回家时奶奶已经入睡,他用力敲门却无人应答,只能独自坐在门外哭泣。程姗姗发现了他的困境,用工具帮他撬开窗户,还教他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如何应对。有人恶意将他的自行车脚蹬子卸掉,他个子小无力反抗,程姗姗见状,拿起树枝将那些欺负他的孩子赶跑。她曾逗他叫“姐”,他起初坚决不从,但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才极不情愿地叫出了一声“姐”,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高中毕业时,韩铭的成绩足以让他进入北京或上海的名校,但他却选择了和程姗姗一起留在本地。大学里,男生们大多沉迷于操场上的篮球赛或宿舍里的游戏,而韩铭却将时间全部投入到与程姗姗的相处中。他们一起上公共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逛街。韩铭对程姗姗的依赖近乎到了偏执的地步,从不因游戏而冷落她,也从不与其他女生暧昧。程姗姗却觉得,韩铭的过度依赖让他错失了许多机会。大三那年,他放弃了出国交流的机会,只因不想与程姗姗分开太久。大四时,他成功保研至北京的名校,选择了最好的专业。如此好的机会,多少人梦寐以求,他却犹豫不决,只因程姗姗希望毕业后直接工作。韩铭不想独自去北京,坚持要和程姗姗留在家里。程姗姗无奈之下,决定与他一同前往北京。韩铭得知后欣喜若狂。
去北京前,两家老人商量着先为他们举办婚礼。22岁的年纪,外面的世界尚未完全探索,又怎能甘心于平淡的细水长流?但他们谁也没有觉得仓促,从情窦初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认定彼此是对方,这一天来得早一点或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呢?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就连北京的冬天似乎都变得不再寒冷。
韩铭研三那年,就获得了不错的工作机会,等他毕业,就能正式入职。如果不是家里出了意外,他们本会确定下来,一起在北京发展。然而,程姗姗的父亲患上了脑梗,需要长期康复训练,程姗姗决定留在家里照顾父亲,韩铭则独自返回北京。
那段时间,程姗姗全心全意地照顾父亲,每天陪他进行康复训练,但进展缓慢。一天晚上,等父母都入睡后,她与韩铭视频通话,韩铭告诉她:“再有两个月,我就能回家陪你了。”再有两个月,就是韩铭毕业的日子。程姗姗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我爸情况好转了,我很快就能回去。”韩铭再三保证毕业后会乖乖去上班,程姗姗这才放下心来。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韩铭竟然敢骗她。两个月后,他毕业离校,直接返回老家。他还解释说,凭自己的能力,在家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程姗姗气得发怒:“你分不清利害关系吗?留在北京更有利于你的发展!”她不明白,她坚持让他留在北京,不是为了耽误他的前程,而是不想让他父母觉得她在拖累他。程姗姗又气又骂,加上这些日子的疲惫,她一阵难受,跑到卫生间呕吐。韩铭吓坏了,紧张地跟在后面递水、递纸巾。还是程姗姗的母亲先意识到女儿怀孕了。这些日子家里事太多,她都没注意到经期迟了太久。韩铭高兴坏了,大声说道:“我就知道,我该回来的,你看,我们的宝宝都来欢迎我了。北京虽好,但那里没有家。这里有你,有我们的宝宝啊。”
有了韩铭在,程姗姗轻松了许多,她全心全意地养胎。韩铭正式接管了岳父的康复训练工作,他的方式很独特,不是装轻松安慰,也不是想办法哄劝,而是说:“爸,你这进度太慢了,你看看姗姗的肚子,宝宝很快就要出来了,你这走路和说话还不利索,怎么带她出去玩?怎么给她讲故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孩子还是我来带吧。”准姥爷表示不服气,一有时间就在床上做桥式,见到谁都咿咿呀呀地打招呼,生怕自己以后没有机会哄孩子,根本顾不上怕自己出丑。老爸的积极努力让程姗姗又高兴又嫉妒,自己这亲闺女那么苦口婆心,手把手地拉着训练,效果还不如韩铭随便说这两句话有用。
程姗姗和宝宝一起从产房被推出来时,韩铭哭了。那个小家伙太神奇了,脑袋圆圆的,毛发稀疏,眼睛惺忪,小鼻子小嘴巴。他伸出一根手指碰碰她,她竟伸手攥住了他,小劲儿还挺大。那一刻,他脑海里瞬间出现了各种生活的可能性。他把那些场景念叨给程姗姗:以后,他要负责孩子的吃喝拉撒,要考虑她去哪家幼儿园能全面发展,上学要怎么辅导她作业,和小朋友闹矛盾他该怎么处理……程姗姗憋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表演,这家伙进入角色也太迅速了点。出了月子后,韩铭觉得跟月嫂学得差不多了,晚上,他把奶奶和姥姥都撵回各自家里睡觉,自己来带孩子。程姗姗还有点担心,没想到,这父女俩还挺争气,女儿给足了韩铭面子,晚上吃完奶,一觉睡到天亮。有时,女儿也会闹,韩铭怕吵她睡觉,便抱着女儿去另外的房间,他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摇晃着,怀里的女儿躺在他的肚子上睡着了。这样的场景让程姗姗感慨:从小依赖着她的韩铭,如今却成了她和宝宝的依赖。
程姗姗一直明白,韩铭为什么那么依赖她。从小,韩铭就被父母丢下,太缺乏爱和安全感。程姗姗对他来说,不只是爱人,而是他在手足无措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虽然没有光芒万丈,却能使他的生命温暖有光。当年,他的父母确实在南方赚了不少钱,但又怎么样呢?直到现在,韩铭跟他们都不太熟。有时,他们回家吃顿饭,就跟完成任务似的。爷儿俩坐在电视前大眼瞪小眼,几乎无话可说。一吃完饭,韩铭就催着程姗姗走,好像那里根本不是他的家。韩铭一个人在北京时,深夜做完实验回家,看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灯是为他留的。北京没有他爱的人,即便街道上车水马龙,对他来说,也是一座空城。所以,他才冒着惹恼程姗姗的危险,回到她身边。他那么拼命承担家里的一切,不只是为了让程姗姗承认,他回来是对的,他也是在努力治愈心中那个缺爱的小孩。因此,飞得更高更远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值得的诗和远方。
程姗姗曾经试图甩掉这个男人。大学时,她做过手术,医生说会影响以后的生育。韩铭是家里的独生子,她不能让他冒这个险。韩铭却觉得这不是问题,对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根本不予理会。她粗暴地提出了分手,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躲在宿舍里不出门。他联系不上她,就一直在宿舍楼下等着,让经过的每个女生帮他传话。舍友们看不下去了,警告程姗姗:“你快别作了,你那傻男人快站成望妻石了。”她忽地想起来,两人的饭卡和钱都在她手里,他连饭都没得吃。她匆匆地跑下楼,他扑过来抱住她,声音里满是委屈:“你别丢下我。”程姗姗很是心疼,想起了他小时候被父母丢在家里时就是这个样子。那次分手只维持了6个小时,就以失败告终。这个男人像块橡皮糖一样,粘得她紧紧的,这辈子甩都甩不掉了,让她烦,也带给她甜蜜。既然如此,她便陪他一起,从少年走到白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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