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立医院第六病房:四个高中生特殊的青春困境

第六病房里住着四位特殊的病人,他们都是十六至十八岁的少年,本该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却因一场特殊的疾病而陷入迷茫与困顿。这四人分别是加藤、小川、吉冈和芽子,他们的精神状态异常,却又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精神病范畴,而是青春期特有的心理困境。

加藤曾是高中一年级时的班长,深受太宰治文学的影响,不仅痴迷于阅读太宰治的作品,甚至模仿其文风进行创作。然而,高二下学期时,他的思维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一度在深夜试图用瓦斯自杀。幸运的是,家人及时发现并阻止了他,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加藤的病情却日益加重,厌世情绪愈发强烈。

小川则是从初中开始就崭露头角的足球天才。进入被誉为足球王国的县立N高中后,他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校队。在全国高中足球联赛中,他大放异彩,帮助N高中成功晋级八强,成为家喻户晓的足球明星。在全国女子高中中,他更是拥有众多球迷。到了三年级,小川成为足球队的主将,带领N高中冲击全国足球冠军。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球队开展了魔鬼般的训练,每天坚持到天黑才结束。然而,意外发生了。在县内预赛中,N高中接连失误,最终以零比一惨败对手。这次失败对小川的打击巨大,第二天上午出门后他便失踪了。小川的父母报了警,学校也动员师生四处寻找,但直到第五天,小川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归来后的他判若两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不再踢足球,也不愿上课。

吉冈是个毫不起眼的学生,成绩平平,体育方面也无特长。他很少开口说话,但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文静,而是阴冷。老师认为他的性格如此多半与家庭环境有关——他自幼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没有父亲。在老师眼中,吉冈是个不会惹是生非的学生,既无雄心壮志,也无冲劲干劲,是个典型的乖乖生。母亲在工厂工作,也认为儿子虽然不会出人头地,但至少不会让她伤心。然而,当吉冈因调戏附近五岁小女孩而被警察逮捕时,他的母亲和老师都感到震惊和狼狈。

芽子则与吉冈截然相反,从小就是个问题儿童。可能因为父亲生病无法工作,母亲只好下海当吧女,芽子在高一时已被警方劝诫过两次——第一次是抽烟,第二次是与不良少年鬼混。升入二年级后,她的行为愈发荒唐,老师越是劝导,她越是反抗。她不仅出入车站前的迪斯科舞厅,甚至因缺少零用钱而向低年级学生勒索,再次被警方劝诫。被母亲带回家后,她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在家中游荡,就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第六病房的主治医生是唐木,今年三十七岁。他将这栋病房命名为”思春期病房”。他认为身体上的疾病容易治疗,只要知道病因就能对症下药。但加藤、小川、吉冈和芽子患的不是肉体疾病,无法用药物治愈。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重新燃起做事的念头。这四人的共同点是精神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但原因各不相同。唐木和二十九岁尚未结婚的看护菊枝负责治疗这四人。他们尝试用各种方法激发这四人的兴趣,比如组织他们讨论青春期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如爱情、性与未来等。然而,每次讨论不到五分钟,加藤就会耸肩说:”好无聊啊!”芽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唐木每天分别找他们谈话。今天轮到加藤。加藤依然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你对太宰治不感兴趣了吗?”唐木问道。加藤不耐烦地回答:”不只是太宰治,任何书我都不感兴趣。””为什么呢?”唐木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我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加藤向天花板喷出一口烟说。”可是你好像对性很感兴趣。你一次洗三条手帕,该不是手淫后用手帕擦拭吧?”唐木微笑着说,加藤的脸突然涨红。”我们谈谈其他的事情好吗?”唐木转移话题。”没什么好谈的,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加藤生气地说:”可以走了吧?我很疲倦。”

在这四人中,小川最不爱讲话。即使被叫到唐木的房间,他也只是沉默地站立着。”你不想踢足球吗?连一次也不想吗?”唐木问道,小川只是摇头。唐木突然想起小川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身材的样子。”你的身体很健壮啊!”唐木仰头看着身材高大的小川。小川依然沉默不语,唐木继续说:”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会长一身赘肉,不仅会弯腰驼背,也无法运动和穿年轻人的衣服。”虽然小川当时沉默不语,但后来唐木发现他光着上半身做健身操。当知道唐木在看他时,他立刻停止了动作。

菊枝说,吉冈是这四人中最容易处理的患者,病情最轻。她说如果处理得当,不久就能治好吉冈的异性恐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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