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高考满分背后的温情故事

鸡儿啄食已饱,悠闲地栖在瓜架之上,打盹的咕噜声在晨风中轻荡;猪儿肚皮滚圆,蜷缩在墙角哼着满足的哼哼调。远处山峦轮廓尚存,天际泛着醉人的酡红,仿佛将一整夜的幸福都揉进了这抹霞光里。

村口传来喧闹声,半瞎牵着老驴唱着戏回来卖瓜。驴车刚停稳,半瞎便接过丑儿递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未及套驴,便拉起板车直奔瓜田。车筐渐渐满溢,方才还试探性的月色,此刻已彻底隐没入夜幕。半瞎埋头拉车,车轮碾过泥土发出吱呀声,心中却萦绕着个念头:明日是否该叫儿子一同进城卖瓜?自己不善言辞,儿子会不会因此不快?丑儿在后面推车,同样满心忧虑:该不该陪爹卖瓜?自己本是读书人,如今却要跟着又瞎又丑又老又穷的爹,这算不算是丢人现眼?

“明儿个跟爹去城里卖瓜不?”半瞎终究还是怯生生地问道。”唉。”丑儿应了一声,心里却乱如麻。这应答声未落,他已陷入新的矛盾。

次日黎明,鞭响撕破夜色,驴车吱呀着上路。半瞎兴奋得不行,一路哼着小曲,驴蹄敲击地面的节奏成了他的伴奏;丑儿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趾,仿佛正奔赴刑场。

瓜摊支好,半瞎蹲在旁边,仅剩的左眼温柔地迎接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丑儿却躲进驴影里,那驴影仿佛成了亚当夏娃下身的遮羞叶,让他得以暂时躲避世人的目光。此刻的他,简直像害眼怕光,像破损的皮怕汗,只想缩在阴影里。

驴子突然嘶鸣,甩掉了叮在尾巴上的苍蝇。这时一位早起买菜的妇人绕过一辆满载瓜的机动三轮车,走向驴车。”老乡,瓜是哪里的?”妇人问道。”汴塘瓜,不甜不要钱!”半瞎起身应答,每个字都像是押了重金,身为农人,他从不虚言。”哟,你儿子帮着卖瓜啊,看你多幸福!”妇人夸赞道。丑儿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担忧终究还是应验了。

日头渐渐升高,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半瞎忙得不可开交,称瓜找零,汗水浸透了他泛着盐渍的黄衬衫,背脊的骨头轮廓清晰可见,活像干瘪的茄子。丑儿瞥见驴子正用滚圆的驴眼盯着自己,镜片后的自己扭曲变形。买瓜的人越来越多,驴子烦躁地甩着尾巴,日头也愈发毒辣。

丑儿终于鼓起勇气走向父亲:”爹,我来找零吧!”半瞎愣了一下,那双蒙着灰的劣质珠宝般的右眼,此刻却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果然生意兴隆,不到一点就剩下两个瓜了。这时一位汉子走过来,说要买汴塘瓜不易,便去驴车挑选。果然抱出个大西瓜。就在汉子转身去拿钱时,半瞎突然一把夺回西瓜,宝贝似的搂在怀里:”这瓜不卖了。”汉子无奈离去。

半瞎坐下,用力掐开瓜递给丑儿:”多好的瓜,留着咱爷俩吃!”丑儿眼眶一热,他知道父亲今天是真的高兴。

日头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小城的街道上,驴车旁,父子依偎,驴子啃着西瓜。丑儿不再觉得丢人,不再畏惧父亲;半瞎也不再担忧儿子不接受自己,心里反而满满当当。驴子又开始哼起戏,天上的太阳也洒下融融暖意,将这小城照得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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