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先生自幼聪慧,母亲将他寄放在林泉寺,拜慧明法师为师,潜心学佛。
一日,静月向师父请教一个深刻的问题:什么是圆满?慧明法师虽年轻俊朗,却对徒弟的疑问充耳不闻,未置一词。静月感到尴尬,却也领悟到学佛之路的艰辛,唯有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收获。
次日清晨,慧明法师交给静月一个独特的器皿,名为扑满,并嘱咐他独自下山化缘。这个扑满类似存钱罐,只有一个狭窄的小口。静月起初不解其意,摇着头猜测师父是让他收集钱财。他深知化缘不易,尤其是收集钱财更是难上加难,但静月聪明伶俐,容貌讨喜,每到一户人家,他总是静默不语,微笑着捧着扑满站在门口。施主们见他可爱,便纷纷投下一两铜钱,渐渐填满了扑满的小口。
第一天化缘归来,静月乘着月色返回林泉寺。当扑满里叮叮当当的硬币碰撞声传入耳中时,他心中充满了喜悦,仿佛听到了财富的福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扑满里的硬币越来越多,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渐渐消失,但静月心中的喜悦却愈发强烈,仿佛沉甸甸的财富在心中生根发芽。
某日,静月化缘归来,抱着沉甸甸的扑满,兴冲冲地跑进师父的禅房,高兴地说:“师父,满了,满了,装不下了!”慧明法师当时正在为政协撰写提案,抬头看见徒弟欢欣鼓舞的样子,便说:“孩子,这是你这段时间辛苦换来的成果,扑满里的东西全归你了。”
静月欣喜若狂,抱着扑满跑出禅房,来到院子里。他找来一张柳席,铺在井台边,试图将扑满里的钱倒出来。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扑满里的硬币却一分一厘也倒不出来。
静月焦急地喊道:“师父,倒不出来!”慧明法师在禅房里应道:“你能把它装满,也能把它取出来,你想想办法吧!”
静月找来树枝,试图捅开扑满的小口,但硬币相互交错挤压,一枚也倒不出来。他累得躺在席子上喘气,心想:化缘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容易的是因为带着希望将扑满装满,不容易的是因为这段化缘的经历充满了艰辛。
静月望着身边的扑满,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装满硬币的扑满却一分也倒不出来?他对着禅房有气无力地说:“师父,我还是弄不出来。”慧明法师在禅房里应道:“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阳光透过寺院高大的梧桐树,洒在院子里,洒在柳席上,洒在静月的身上,形成一道道跃动的美丽光环。静月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跑进厨房,拿起榔头,对着扑满狠狠砸去。扑满瞬间碎裂,无数闪闪发光的硬币滚落在柳席上。
望着被自己砸得粉碎的扑满,静月对着窗内的慧明法师说:“师父,我明白了。”慧明法师在禅房里应道:“你明白了什么?”
静月此时像一个大人,背着手,站在院子中央,说道:“我明白了,每一个人都应该给自己和别人留一个余地。一味地追求圆满或完美,人有时也会像装满硬币的扑满一样,被自己束缚得粉身碎骨。”
禅房里没有回声,唯有静月透过院子里的梧桐树,看到火红的夕阳在远处的群峰中慢慢地西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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