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霜降夜,月华如水倾;松柏染丹霞,玉丸捧手中。”这首童谣生动描绘了冬至时节的温馨习俗。据《八闽通志·兴化府风俗·冬至》记载:”前夜糯米为丸,是日清晨献于先祖。”这便是”冬至暝””搓丸子”以及冬至早熟”甜丸子”祭祖的由来,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在福建莆田,冬至前夜被称为”冬至暝”。这一天傍晚,家家户户厅堂红烛高照,灯火通明,象征事业蒸蒸日上。桌上堆叠着红柑,称为”果岳”,最顶层插着剪纸而成的”三春”(福禄寿),旁边摆放着用红纸条系腰的箸子(十双)和生姜、板糖各一块。全家老少依次净面,家长点燃香烛鞭炮,正式开始”搓丸”仪式。所搓的”丸子”以白色为主,若家中新婚,则特制红色丸子,寓意添丁进口,家道兴旺。此时,女性身着红衫,在烛光映照下格外耀眼,孩子们欢声笑语,天真烂漫。众人围坐在大簸箕(俗称”大笠弧”)四周,孩子们坐在高凳上跃跃欲试。
主妇将碾碎的糯米粉(称”米祭”)掺入开水揉成长条,再揪成大小均匀的圆坯,最后用手掌将其搓成桂圆大小的”丸子”。其中最富趣味的是:大人们有的捏元宝聚宝盆,有的捏小狗小猪,暗合”狗衔元宝好运来””做狗做猪做元宝”的俗谚,寄托着财源广进、六畜兴旺的美好愿望。孩子们对小狗小猪情有独钟,欢呼”阿公在做狗””阿爸也在做狗””妈妈奶奶都在做猪”,引得全家捧腹大笑。还有的搓成豆粒大小的”喜鹊丸”,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搓出各种形状,连自己都忍俊不禁。有的将米祭抹在眉鼻上,憨态可掬。若丸子掉落地上,必须捡起吹去灰尘,否则恐长丑陋,这实则是在教育孩子珍惜粮食。
“搓丸”结束后,将丸子放入大簸箕中盖好,供奉在灶神前过夜。冬至夜是全年最长的,孩子们却因爱吃”丸子汤”而难以入眠,故有”爱吃丸子汤,盼啊天未光”的童谣。主妇将丸子与生姜、板糖加水熬煮,制成香甜软糯的”甜丸子汤”。祭祖后全家分享,并将丸子粘在门框上,以祀门神,祈求平安。还将”喜鹊丸”撒在屋顶(通常12粒,闰年13粒),寓意全年月月平安,待喜鹊争食时,喧闹之声即为”报喜”,象征五福临门。
次日清晨,全家带着丸子、水果、香烛纸钱等上山祭扫祖墓。因冬至是年终最后一个扫墓节,扫墓人数反而多于清明重阳,体现慎终追远的传统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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