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经典语录：天才的土壤与青年的力量

天才并非凭空诞生的怪物，而是由能够孕育天才的民众所滋养，所培养。因此，若没有这样的民众，天才便无从谈起。所以我认为，在期待天才涌现之前，我们更应着力培育能够孕育天才的民众。正如栽种乔木、欣赏好花，必须先有好土；没有沃土，便无花木生长。由此可见，民众的重要性远胜于天才本身。

宏伟的建筑，终究是一木一石垒砌而成，我们何不选择做那一砖一瓦呢？我时常从事一些细微之事，正是出于这样的信念。愿中国青年都能摆脱消极沉沦的气息，只管向上攀登，不必理会自暴自弃者的谗言。能做事的便去做，能发声的便去说。哪怕只有一分热忱，也能像萤火虫般在黑暗中发光，不必等待炬火的光明。

中国人固然不擅长战争，却从未诅咒战争；虽然不愿参战，却也不同情那些不愿参战的人；虽然常想到自己，却很少顾及他人的感受。看看吧，他们战胜了军国主义，而他们的评论家却仍在自我反省，满腹牢骚。不满正是向上的车轮，能够载着人类不断前行，迈向更崇高的道德境界。

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中，若路上有人突发疾病倒地，或因车祸摔伤，围观者甚至幸灾乐祸的人比比皆是，而愿意伸手援救的却寥寥无几。我总认为，洋人比中国人更文明，他们虽然货物堆积如山，但那种敢于批评自己国家的精神却值得学习，可惜中国人却很少做到这一点。

我早前的抨击社会，其实也毫无意义。社会并未察觉我在抨击，倘若知晓，我早已没有容身之所。我之所以能苟活至今，是因为大多数人不识字，不了解我的言论，而且我的话也毫无效力，如同石沉大海。否则，几篇杂文，便足以要了我的命。民众的惩罚之心，丝毫不亚于学者和军阀。

群众，尤其是中国人，永远是戏剧的看客。当牺牲者表现得慷慨激昂时，他们便观看悲壮剧；若牺牲者显得恐惧颤抖，他们便观看滑稽剧。北京羊肉铺常有几个人张嘴围观剥羊，仿佛颇为愉悦，人的牺牲带给他们的满足，也不过如此。而事后走不了几步，他们便将这点满足抛诸脑后。

我始终不解，中国人为何对旧状况如此心平气和，对新的机遇却如此怨天尤人；对已成之局如此委曲求全，对初兴之事却如此苛责挑剔。只要向来如此，便是宝贝。即使无名肿毒，若生在中国人身上，也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堪称绝妙。可惜中国人对羊凶狠，对凶兽却软弱，即使表现得凶狠，也终究是卑怯的国民。这样下去，中国必将走向毁灭。我想，要救中国，不必增添什么，只需青年们将这两种古传特性反转使用：对手如凶兽时，便做凶兽；对手如羊时，便做羊！

死者若不被活人铭记，便真真切切地死去了。中国人有一种矛盾心理：既希望子孙繁衍，又渴望自己长生不死；当意识到死亡不可避免时，又祈求尸身永不腐朽。越是无聊无能之辈，越想长生不朽，越喜欢拍照留念，越想占据他人心神，越擅长摆架子。

中国的公共财产实在难以保存。若当权者外行，便将其败光；若是内行，便将其偷光。无论食物从何而来，健康的人大都不加思索地接受；唯有体弱多病者，总担心有害肠胃，伤及身体，因而制定诸多禁忌，提出一大堆自相矛盾的理由，如”吃无妨，不吃更稳妥”、”食之或有益，然终究以不吃为佳”等等。但这类人只会日益衰弱，失去活力。

中国人不敢正视现实，用欺骗和谎言编织出看似光明的逃亡之路，并自以为是正途。在这条路上，暴露了国民的怯懦、懒惰与狡猾。日复一日地自我满足，实则是日益堕落，却还自以为荣。事实上，每次亡国，都会增添几个忠臣；每次遭劫，都会造就一群烈女。事后，人们不去光复故土，反而只歌颂那些忠臣烈女。

专制者的本质就是奴才，有权时肆无忌惮，失势后则奴性毕露。别国硬汉之所以多，也因别国酷刑不及中国。我曾查阅欧洲历史上迫害耶稣教徒的记录，其残忍程度远不及中国。中国青年中虽不乏死不屈服者，但大多秘而不宣。若不能忍受酷刑至死，便只能出卖朋友，于是坚毅者最终灭亡，动摇者日益堕落。长此以往，中国将无好人。

爱国者常说中国人热爱和平。但我始终不解，既爱和平，为何国内连年战乱？或许该修正此言：中国人对外国人爱和平。勇者愤怒时，会向更强者挥刀；怯者愤怒时，却向更弱者泄愤。在无可救药的民族中，必会有英雄，专门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弱之辈！孩子们在瞪眼中长大，又向其他孩子瞪眼，并认为一生都将活在愤怒之中。

读书人的家教要求屏息低头，不敢轻举妄动。两眼向下看，视为谦卑；抬头看天，则被斥为傲慢；满脸装死相，说话则被讥为放肆。

许多历史教训，都是用巨大牺牲换来的。比如吃东西，某些毒物不能食用，我们似乎已习以为常。但这正是无数人丧命后才得知的。因此我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堪称伟大，若非勇士，谁敢尝试？螃蟹有人吃，蜘蛛也一定有人吃过，只是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再尝试。像这样勇于探索的人，我们应当深深感激。

从贫困中挣扎出来的人，一旦富有，容易呈现两种状态：一是理想主义，为同样处境的人着想，便成为人道主义者；二是凭借个人奋斗，因过去的遭遇而觉得世界冷酷，便流为个人主义者。中国大概是以个人主义者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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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经典语录：天才的土壤与青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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