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遇佳人

那年,我踏上了江南之旅,诗人白居易曾吟咏”日出江花红胜火,能不忆江南?”此情此景,果然名不虚传。这里有被青岚雾气缭绕的秀美山峰,有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姑娘,有清澈见底的潭水碧波,还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独特江南风韵。

在江畔漫步时,我邂逅了一位江南女子,她正是典型的江南风韵化身。柳眉含情,玉肌胜雪,樱唇轻启,莲步轻移间散发出阵阵茉莉清香。后来得知,她竟与传说中的李香君有几分神似,骨子里透着一股傲骨与坚韧,远胜过外表的柔美。她轻抿桃唇,柳眉微蹙又舒展,流露出醉人的柔情,那一刻,她的名字”姚柔”便深深烙印在我心底。这个名字如同江南的春风,温柔地拂过温润的脸颊,令人心生欢喜。

自那以后,我费尽心思寻找与她的相遇机会。直到她脸颊泛起红晕,”扑哧”一声轻笑,我的脸颊也跟着泛起红霞。她笑着对我说:”朋友啊!远方来的你,怎能不让我欢喜。”这话语如同呢喃细语,又似宋词女诗人吟唱的小曲,还像雨打芭蕉般清脆悦耳,更像是我们之间耳鬓厮磨的甜蜜。我想,若是古代女子,那些厌恶她的男子定会为她痴狂。

我们在春风拂过的杨柳湖畔,在垂柳飘落的柳絮中相识。渐渐地,我发现她并非我想象中那样像西施或林黛玉般柔弱不堪,而是像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唯美的景象。于是我们常常躺在江畔河上,直到炊烟袅袅升起,才依依惜别。

回到旅馆时,我遇见了一位老者。他头发稀疏,肢体瘦弱,枯瘦的手指随着动作发出咔咔声响,双眼凹陷,露出点点血丝,满口裂牙摇摇欲坠,只剩一副皮囊勉强支撑着即将倒塌的身体。我惊得说不出话,瞳孔逐渐被恐惧填满,就在我即将尖叫时,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灰尘四溅。抬头一看,竟是姚柔。我想询问她的情况,她却无视我,径直穿过我,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位老者,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片羽毛。她琉璃般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仿佛怕老者飞走,去往遥远的地方,丢下她,不给她一丝希望,将她最后的火苗狠狠践踏在脚下。就这样,她扬长而去。我盯着她,想安慰她,想拥抱她,想冲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但双脚却重若千钧,喉咙被窒息,双手被牵住,心中满是悲伤。我怎么了?

自那晚之后,我再未见过她。直到某天她主动约我,我欣喜若狂。在野花蔓延的小山上,风吹乱了她青丝,拉长了她悲愁的影子。我多希望风能吹走她眼中积淀的伤悲,一如初见。正如纳兰容若所言:”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声音略带嘶哑地说:”其实相识是缘,好聚好散。小丫头谢谢你最近带给我的快乐,那是我记忆最深的触碰,我走了,想对你说Good bye。”她的声音不再清脆,不再像唱的小曲,而是像老旧的磁带卡在留声机里,刺耳难听。我哭了,拼命摇头嘶吼道:”姐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要Good bye,因为我一点也不快乐,不快乐的人怎能快乐的告别?”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只记得小山温润的雾气氤氲了双面桃花,她的婉约眉目,清淡气质,在湿润的雾里,摇曳在我内心的每个角落。不知是否如徐志摩的诗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没有带上我们的回忆走了,在那野花蔓延的小山上,我歇斯底里地哭了,哭得痛快,心也痛得厉害。

回到旅馆,我听到一间房里传来一些碎语。起初我无意倾听,但听到我的名字,便停下了脚步。明晃晃的灯下,一位穿红色旗袍的中年胖女人说:”你们不知道啊!就我们镇子上的那个叫姚柔的,哎哟,村上的人们都说长得那么漂亮,却要照顾一个像死了一样的父亲,每次求亲的人看了他的父亲,都夺门而出啊!那惨样,啧啧啧!每次去洗衣服时,都被小孩子欺负,欺负那个像死人的孩子。而且还听说最近的一个女孩给她走的很近,恐怕早就沾上了晦气吧!哎哟,长那么漂亮却是命不好,哪像我们家闺蜜,虽说是丰满样,但是也是有事业线,男人的眼线。那姚柔就羡慕吧!”旁边的几个中年妇女也随声附和。就在这一瞬间,江南朴素的形象在我眼里轰然倒塌,原来只是一些长舌妇在乱嚼舌根。而那红衣妇女却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脸上的皱纹能夹死几只蚊子,多余的肉随着她的花枝乱颤而抖动,油光满面的脸上涂着鲜艳的红唇,像血盆大口。

我心里鄙夷地想着,却似乎明白了许多,她为我所想。不希望我被别人闲言碎语,不希望我讨厌她亲爱的父亲,爱她的父亲,不希望我带走不好的记忆。

第二天,我离开了江南,但她的身影始终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

文章网址:https://www.gushiio.com/zuowen/zhutizuowen/496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