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学不可以已。百尺之木,根深叶茂,汲细纳微,终成栋梁之材;傲雪寒梅,凌霜独绽,历压经摧,方欣然怒放。何人不想立于高堂大厦,彰显威严?何人不愿占据寒荒早春,供人仰瞻?故而参天伟业,始于点滴吸纳;傲笑风霜,始于寒彻心扉。君子欲成其大器,非发愤于学而不知其可也。
古人之学,以识阴阳;今人之学,以通宇宙。阴阳之于宇宙,其奥妙无穷,相去何止千里之遥。古人之思,以辨尺寸;今人之思,以衡微纳。尺寸之于微纳,其短长之别,相去又何止千里之遥。故而,非学无以逐时,非学无以立世。学无达古,难以通今。
古人援于仁、通于义、衡于法、达乎道。援仁者,无出孔丘;通义者,无出孟轲;衡法者,无出韩非;达道者,无出庄周。此四子者,孰非终生致于学?况于东坡、雪芹之流为文学者,孰非披阅增删、笔秃砚穿而著于名乎?古之一人之思,可致天下之力,独领风骚。
今人集于讯、聚于识、通于经、立于新。集训者,无出网络;聚识者,无出微机;通经者,无出金融;立新者,无出科研。此四维者,亦孰非终生致于学?况于理论、思想之维为社会学者,孰非焚膏继晷、息微力竭而入于门乎?今之万人之思,难扶一业之效,而勇立潮头。
故今者为学,又异乎古人。百川纳海,而非为死海;积土成山,而非为荒山。行于流动之水,推波澜壮阔;步于葱茏之丘,着烂漫芳华。爬罗剔抉,亦难为继;刮垢磨光,岂其寻常?悬梁刺股,固业有不精者;划粥食齑,亦学有不成者。何哉?未能达故通今,文理交互融会贯通也。
今人亦有砺洞地心之苦志而遂其用,废拭睫霜之易举而逞其强者。固念通小学以养其身,通中学以谋其禄,通大学以济天下,通经要之学以通宇宙,兼乎自然也。然古今学之不同,而学者为学皆始于修身也。今亦有为学者,始则忘修身为立学之本、修身为一世之业,勤于沽名而逐流俗之学,疲于钓誉而为刁钻之问。然身不修、行不正,学问又焉能经民济世乎?学问又焉能养怡其性情乎?学问又焉能乐融融而一生行之者乎?
故曰:学不可以已。然学始乎终乎怡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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