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年间,江南泾县的林知县正忙于县衙事务,忽闻鸣冤鼓声如惊雷般响起。他迅速升堂,命衙役将擂鼓者带上大堂。不一会儿,一位年过六旬的老汉泪流满面地跪在大堂前,声泪俱下地控诉:”知县大人,小人的儿子被人杀害了,求大人做主!”林知县连忙询问案情详情。
这位老汉姓卢,家住县城西街,以打鱼为生。当日上午,卢老汉的儿子卢秋生挑着刚打来的鱼前往菜市售卖,却在必经的一条僻静小巷中发现儿子惨死,脖颈处被割开一道深口,早已气绝身亡。现场散落着扁担和两只空鱼篓。卢老汉悲痛欲绝地指认死者身份,林知县命人仔细勘察现场。
经查,卢秋生除了脖颈处的致命伤外,身上并无其他伤痕,现场也未见打斗痕迹。显然,凶手趁卢秋生不备时下手。林知县眉头紧锁,暗忖凶手如此歹毒,究竟是谋财害命还是仇杀?当他掰开卢秋生的手指时,掌心竟藏着一小块碎银和一枚铜钱。进一步检查发现,卢秋生怀中还有一只敞开的布袋,内装两块碎银和若干铜钱,正是他当日卖鱼所得。
林知县心中一动:若为谋财,凶手何必留下财物?这表明凶手另有目的。他随即询问卢老汉,卢秋生是否与人结怨。卢老汉表示儿子为人本分,与世无争,并无仇家。随后,林知县率捕快衙役在菜市及西街展开调查,却一无所获,心中渐感失望。
就在此时,卢家街坊突然想起一事:一年多前,卢秋生与同住西街的崔根生曾激烈争吵,甚至险些动武。崔根生与卢秋生年龄相仿,以撑渡船为生。一年多前,崔根生在青弋江撑渡时遭遇急流,将客商马立德的四只大木箱冲入水中。崔根生跳入江中奋力打捞,马立德感激之下赠予50两银子,并在泾县城开设”马记钱庄”。崔根生逢人便夸箱中满载银钱,而卢秋生却指出箱子半浮,内装财物并不沉重。二人因此争吵,从此不再往来。
林知县闻言心中一动:莫非崔根生因旧怨杀人?他立即率人前往崔家,虽扑了个空,却在渡口将崔根生当场擒获。审讯中,崔根生坚称旧怨无伤大雅,绝无杀人动机。正当林知县动摇之际,派去查访崔根生行踪的捕快回报:崔根生如常撑船,并无异常。
数月过去,案情毫无进展。一日,林知县便服上街散心,恰见崔根生从”黄记钱庄”走出。他询问掌柜得知,崔根生刚存入100两银子。林知县心头一震,得知崔根生在”黄记钱庄”共存150两——其中50两是马立德所赠,另一笔正是今日存入。他立即派捕快捉拿崔根生与马立德,并查封”马记钱庄”账本。
经审讯,崔根生最终招认:马立德为掩盖资金不足,与崔根生合谋制造假象。马立德将四只半浮木箱伪装成满载银钱,事后付给崔根生50两酬劳。卢秋生识破骗局并揭露真相,导致”马记钱庄”生意受损。马立德怀恨在心,以100两酬金指使崔根生在僻静小巷刺杀卢秋生。由于卢秋生清晨出门,崔根生作案后仍能准时撑船,二人得以逍遥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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