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教师节,我的庆祝方式总是显得格格不入。当同学们兴高采烈地涌向老师,献上鲜花、礼物和贺卡时,我总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翻阅着书本,偶尔抬眼瞥一眼周围的热闹景象,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敬畏?是反感?或许两者皆有,我对老师的感觉实在难以用简单的词语概括。
这种微妙的心情在初中时愈发强烈,因为我遇到了那位让我印象深刻的女老师。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便带着一股威严之气。干练的短发,高挺的颧骨,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脸上几乎总是紧绷着,几乎没有笑容。典型的“教师相”,让人不自觉地心生距离。
她对待学生极为严格。只要一踏进她的课堂,那些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同学都会瞬间变得规规矩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心情的好坏完全取决于她的脸色。就连在课堂上进行游戏时,我们也丝毫不敢放松,只能全神贯注地参与其中,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一年的教师节,同学们依旧像潮水般涌向老师,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我依然保持着我的“淡然”,安静地坐在那里。无意间,我看到她抱着一大堆礼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恰好瞥见了我,便朝我投来一个灿烂的微笑。虽然我的成绩一直不错,但与老师之间几乎没有课外的交流,她应该对我并没有太多印象。加上她那“女王级”的气场,这一笑让我瞬间受宠若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涩。
接下来的两年里,我改变了策略,开始给这位老师送上礼物,并在她的课堂上更加认真。然而,今年的教师节前夕,发生了一件让我颜面尽失的事情。
在默写环节,由于匆忙,我有一个字写得不够清晰,加上之前的一些小失误,最终只得到了88分。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我:“她本来可以得90分的,但因为这个字写得不清楚,我认定她做错了,所以她必须和其他不及格的人一样,将书上的不规则动词表抄四遍。”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比复杂。虽然我知道如果没有粗心的笔误,我也不会不及格,但理智很快被愤怒所取代——我在老师眼中一直是个好学生,而如今却要和不及格的同学一起抄写,还要在全班面前被批评……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正当我一边哭泣一边抄写时,眼前出现了一张纸巾。我当然知道是谁,但出于倔强,我选择无视,即使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位令人畏惧的老师。她将纸巾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了。
第二天是教师节,我的内心依旧空虚,那种感觉在阔别两年后再次在心底蔓延。第一节下课,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道:“昨天是不是感到很委屈?”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片混乱。“很难过吗?”我再次摇头,不知道她的用意。“老师昨天想了很久,想向你道歉。”她说道。“不用了老师,是我自己的错。”我的心仿佛被融化了,豁然开朗起来,“您说的对。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那次,老师和我说了很多话。我突然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一个遥远的微笑。
“上课了,快回去吧!”老师催促道。“嗯……老师?”我犹豫了一下。“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祝您教师节快乐!”我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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