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坐在一家蒸面店里,一边品尝着热气腾腾的蒸面,一边刷着手机。今天是2022年6月8日,星期三,高考的第二天。回想起自己已经距离高考过去了整整六年,两千一百九十天,七万八千八百四十个小时。六月的气温逐渐攀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闷热的气息,店里没有开灯,我背光而坐,视野变得昏暗模糊,看不清店内的具体装饰,只觉得这家店开了有些年头,装修极简,却似乎疏于打理。墙上分布着发霉的斑点,墙面发黑发灰,桌上似乎糊着一层油腻,那是日积月累的痕迹,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黏腻不清。
面端上来后,老板娘便在离后厨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择了会儿菜,然后开始刷手机。她刷着刷着,大概是看到了这两天的热点新闻——高考相关新闻,突然提高了声音说:“网上说今年数学很难。”在收拾桌子的老板闻声走过来,边抹桌子边和妻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起今年的高考。我在心里笑了笑,看老板和老板娘的样子,也不像今年家里有考生的模样,但他们依然会在今天讨论起高考,包括他们,但远不止他们。似乎在每年的这两天,关注高考、讨论高考已经成为所有国人的一个惯例、传统习俗,刻在每一个中国人骨子和DNA里的那种。
可是,我不想讨论。或许是经历过,所以似乎还会觉得它被神化了;或许也是因为近来学业的不顺,让我建立起了保护机制,自动屏蔽掉它们;又或许是我生性凉薄、天性冷淡,越长大,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都变得不太关注了。
我匆匆吃完了面,今天的胃口似乎格外的好,平时吃不完的量,今天居然都吃完了。我离开了蒸面店,顶着烈日走回了办公室。同事们也陆续来了,大家坐在工位上边乘凉边准备展开下午的工作。我坐在位子上听见背后的一位同事,突然和他的邻座提起今年高考,我想了想,大概是出于拉近和同事之间的距离,我决定起身加入这场讨论中。结果愈聊愈热,越说越多,似乎今天的同事间的聊天开展得还不错。我居然有点开心,并且逐渐开始真心地回想我的高考,“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甚至写下了这篇作文。
“烟火气”是什么?我想是当你想与这个世界隔离时,总有千丝万缕的因素把你和这个世界相连,就像是考研马原里的那句:事物的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我想是当你决定不爱了,这个世界总有什么吸引着你、把你拉回来;我想也是当你处在每一段难过的日子的时候,多去车水马龙的闹市街头转转吧,站一站也好,总会有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一瞬间或者潜移默化地改变你,让你重新又爱上这个世界,我想这股力量,它就叫做“烟火气”。它其中也混杂着肮脏和混乱,有着糙感,却也更真实更实在,它复杂它有多个维度。
也许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永远关心着你,但永远会有人关心着你,哪怕是陌生人。“烟火气”,是一种你想逃却总也难逃,着迷于它的魅力的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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