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另一个自己悬浮在天花板上,漆黑的长发如招魂幡般摇曳生姿,在幽暗的灯光下舞动不休……
1、灵异之兆
“子默,我快要死了。”曾姜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方子默正享受着伊卡璐洗发水的丰盈泡沫,揉搓着满头满脸,像一朵盛放的蒲公英。她满不在乎地反驳:“胡说什么呢,曾姜!若能预知生死,那便是神仙,而非凡人。”
“不,我说的是真的。”曾姜固执地打断她,“子默,你知道吗?据说人在弥留之际,灵魂会提前离体……我快要死了!因为——我看见了我自己!”方子默刚冲净泡沫,抬头便见曾姜站在面前。她脸色阴沉,眼神惊恐,苍白的光线从莲蓬头直射而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宛如发酵后的尸斑。“曾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梦!”曾姜嘴角僵硬地牵起,挤出一个诡异的苦笑,随即身子一软,虚脱地倒在地上。“曾姜!”方子默惊叫着蹲下扶她,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福尔马林的味道。每次曾姜从周瑛琦那里回来,身上总会沾染这种气味,仿佛被标本浸染过一般。
2、福尔马林的诱惑
周瑛琦是享誉国际的生物学家,专攻转基因与功能基因组学。一年前,她应召回国,在这所医学院任教。她一边教学,一边继续科研,与各种生物标本为伴,久而久之,竟被福尔马林同化成了一具行走的“标本”——尽管他英俊得令人窒息,却总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这种矛盾的反差反而为他增添了神秘魅力。而曾姜,正是他的女友。
他们在校园草地相识,彼时周瑛琦正专注观察一对交配的飞蛾。见到曾姜后,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开始研究如何“与”她交配。师生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观念新潮的海归派敢爱敢恨的证明。他们在既是卧室又是实验室的房子里翻滚、呻吟,大口呼吸着弥漫的福尔马林,以至于后来曾姜只要闻到这种味道,便会莫名兴奋,如同斗牛见了红布条。
“我很卫生。我很干净。我天天用福尔马林洗澡。”这是曾姜最爱开的玩笑,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若爱情需福尔马林保鲜,那不过是行尸走肉的延续。
3、禁忌之眼
“来人哪,有人晕倒了!”方子默对着空旷的浴室大喊,却无人回应。炽光灯抽搐着,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方子默刚要抬头,曾姜突然睁眼,凄厉地尖叫:“别,往,上,看……”方子默打了个寒颤,只见天花板上趴着一滩灰色的水渍——潮湿角落常见的污渍。
“曾姜,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方子默愤然离去,“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曾姜的绝望呐喊在身后回荡。她真的看见了自己的灵魂,在周瑛琦家。当时她与他正疯狂缠绵,突然睁眼,竟见天花板上悬浮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漆黑长发如幡招展。周瑛琦解释为“极度兴奋导致的幻觉”,可“幻觉”接踵而至——她离开时回头,竟见那个自己贴在窗户上,苍白着脸,鼻尖被玻璃压扁,正阴恻恻地笑着。
“瑛琦,快看!”曾姜指着窗户,却被周瑛琦轻蔑地驳回:“看什么?你又产生幻觉了?”窗中的她分明在对她微笑,那笑容,比福尔马林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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