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阿里郎的少年:朴南京的平壤生活
29岁的朝鲜青年朴南京(化名)在平壤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但内心却隐藏着一份沉重的秘密。他坦言,自己知道的太多,有时还不如保持沉默来得安全。在日常生活中,朴南京与中国二线城市的年轻人并无二致,网络和手机是他主要的娱乐工具。他喜欢用手机发短信、听音乐,周末还会约上朋友去打台球,在酒吧点上一瓶洋酒,兑着雪碧畅饮。然而,在个人自由和隐私空间上,朴南京依然羡慕着中国的同龄人。
朝鲜的网络环境严格限制,只能访问国内网站。实名制是上网的前提,用户必须向相关部门提交真实姓名和住址,但在网络中仍可使用自定义的网名。聊天网是平壤网民最常去的网站,而论坛网则充斥着爱情话题,政治讨论却鲜有人问津。朴南京反问:”政治和我们有关系吗?”在他的手机里,MP3功能使用频率最高,下载的全是中国流行音乐,黄品源更是他的最爱。尽管从小是唱歌艺术特长生,但他对本国音乐并不感冒。
台球和酒吧聚会是平壤体面青年的时尚消遣,却也是高消费活动。朝鲜实行人均分配制度,从食物到住房、工资都是大家攀比的对象。朴南京月收入约一万元朝币,折合人民币七八百元,领导工资也只高几百朝币。工作单位和福利待遇才是最被看重的,而台球和酒吧则是少数人才能享受的奢侈品。朴南京每月和朋友聚会一次,花费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他们也开始尝试AA制,这个习惯源自荷兰。流利的英语是朴南京最自豪的资本,尽管中朝关系密切,英语仍是平壤大学生最热门的外语选择,对外贸易工作更是令人羡慕的职业。
在平壤,人们私下里将”美帝同主义”简称为”美国”,朴南京深爱着自己的国家。作为平壤户口的持有者,他得以优先考入平壤大学。非平壤户口的学生除非成绩极其优异,否则只能报考地方大学,毕业后也必须回到原籍。朝鲜的百分百工作分配制度确保了零失业率,这是世界上唯一理论上实现零失业的国家。朴南京就读的并非平壤最好的大学,作为唱歌艺术特长生,他从小学起就参与各种文艺表演,最大的荣誉莫过于参加十万人团体操《阿里郎》。
入选《阿里郎》表演的孩子需要接受长达一年的培训,其中数月为全脱产训练。作为回报,他们会获得丰厚的奖品,从被褥、背包到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全是国产”阿里郎二”品牌。在朝鲜,这是改善家庭生活的最佳途径。考大学时,参加过《阿里郎》的学生还能获得加分,而重点中学的学生则被禁止参加演出,他们的目标是考入金日成综合大学或金日成工业综合大学,相当于中国的北大和清华。
朴南京曾梦想成为一名演员,但父母反对这个”吃青春饭”的职业。然而,父母的意见在国家分配面前毫无作用。最终,他被分配到涉外部门工作,这让父母松了口气。他的同事都是貌美男女,在营养不良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这些专职与外国人打交道的年轻人,某种程度上也是为国争光的”表演者”。关于未来,朴南京无需过多考虑,国家会负责每个公务员直至退休。他唯一需要努力的就是加入朝鲜劳动党,这需要十年的工作历练和忠诚度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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