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朦胧诗魂归何处纪念诗人逝世20周年

顾城,朦胧诗派的杰出代表,其生命之火于二十年前在新西兰熄灭。今日,我们追忆这位诗人,他的孤坟据传位于一座荒岛之上,鲜有人迹,唯余无尽的悲凉与寂寥。顾城,1956年生于上海,在北京度过童年与青年时期,以诗名传世,成为朦胧诗派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诗作集《黑眼睛》、《顾城新诗自选集》等,至今仍闪耀着独特的光芒。然而,1993年10月8日,这位才华横溢的诗人选择在新西兰希基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顾城的一生,充满了矛盾与争议。有人说,如果他不是亲手杀害妻子谢烨,而是选择另一种方式结束生命,或许能以诗人的身份流芳百世。但时过境迁,说什么都已成空。作为顾城的朋友,我有幸与他有过多年的交往,这让我无法沉默。

1979年初,我第一次见到顾城。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他由姐姐顾乡带到《今天》编辑部,地址是东四十四条76号,一座简陋的大杂院中的一间平房。当时,我和北岛等人正埋头印刷杂志。顾城进门后,像个胆怯的孩子躲在姐姐身后,眼神怯生生地盯着我。我心想,这里又没人会伤害你,你为何如此紧张?顾乡解释说,顾城是来给《今天》投稿的。我伸出手,顾城便将一摞诗稿递给我。我翻阅后,又交给了北岛。我们对他的诗没有过多评价,只是留下了。顾城和他姐姐离开后,我们又继续印刷杂志。北岛笑着对我说:“你看把人家吓的!”后来,我们在《今天》杂志的诗歌专号上发表了顾城的两首诗,并给他改名为古城。

顾城再次发表诗作是在西城区文化馆办的一份小报上,他曾拿给我看过,具体是哪几首诗我已经记不清了。从此,他的名声逐渐鹊起,到20世纪80年代,成为朦胧诗派的重要成员。

从性格上来说,我和顾城很难成为好朋友。我曾认为他性格怯懦,且烟酒不沾。直到后来听杨炼提起,才知道他也并非全然如此。他在新西兰时曾一口气杀掉上百只鸡,血流成河,绝非儿戏。

1992年,我们在荷兰有机会相见,并共同参加了“鹿特丹国际诗歌节”。那届诗歌节以中国诗人为主,还有北岛、杨炼、多多、翟永明和王家新等人参加,我们还见到了张枣。顾城总是头戴一顶用牛仔裤裤腿制作的帽子出现在各种场合。我多次劝他扔掉这顶晦气的帽子,他却说这是他的烟筒,有气就能从那里冒出来。一天会后,我们走在街上,顾城的帽子被几个醉醺醺的黑人酒鬼抢走,他们互相扔着帽子,顾城则吓得抱头鼠窜。我上前帮他要回帽子,并劝他扔掉这顶招事的帽子,但他却难以割舍。

1993年2月,我们在德国再次相见,共同参加了“柏林艺术节”。顾城当时住在柏林,他是被德国一个基金会邀请去住一年的中国作家。组委会的人希望我能住在顾城那里,以节省饭店费用。我同意了,顾城也愿意,于是我在他家住了几天。然而,这几天打乱了顾城的生活习惯。谢烨说,顾城最烦有客人来家里,他当着客人的面还挺客气,但客人一走,他总要不满地唠叨几句。我住在他家,也无法避免这些客人。那几天,每天都有很多朋友登门拜访,我总不能把他们拒之门外,再说这些朋友个个跟顾城也熟,顾城和谢烨只能热情款待。我们喝酒聊天常常到很晚,顾城总是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不喝酒也很少言语,但并未显出不开心的样子。有时,我劝他喝一口,他便接过杯子抿一抿。我想,这也许是顾城一生中在他家里度过的最热闹的日子了。

然而,最热闹之后,等待他的便是最永远的寂寞。因为没过多久,他和谢烨就在新西兰出事了,两人死在了激流岛,各自安葬。还有许多事和细节,我不想再说了。我只是遗憾又很无奈。多么活生生的两个人啊,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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