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一生仅售一幅画却成就传奇人生

这是一个炽热的夏日,阳光炙烤着法国奥弗苏瓦兹郊外的麦田。黑乌鸦在空中盘旋,向日葵在高温下顽强绽放,然而在这生机勃勃的景象中,却举行着一场肃穆的葬礼。教区牧师缺席了仪式,前来悼念的亲友寥寥无几,其中只有一人似乎真心为死者哀悼。西奥·凡高,死者的弟弟,在送葬队伍中泣不成声,他与那位行为古怪、在画作上只署名”文森特”的兄长之间,存在着长期而复杂的情感纠葛。他既仰慕兄长的艺术才华,又忍受其偏执的性情,更在经济上长期资助这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长兄。几天前,文森特·凡高离家出走,来到这片他曾在画布上以浓烈色彩反复描绘的麦田,用一把手枪对准胸口扣动了扳机。两天后,他在弟弟的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年仅37岁。凡高一生饱受贫困、疾病、孤独和间歇性精神崩溃的折磨,但他并非彻底的失败者——至少有一幅画作曾成功售出。

### 童年——文森特·凡高

1853年3月30日,文森特·凡高诞生于荷兰靠近比利时边境的格鲁特辛德尔特小镇,他红发碧眼,脸上布满雀斑,是家中六个孩子中的长子。童年时期的凡高是个才华横溢却特立独行的学生。11岁时,他被送往十英里外的一所寄宿学校,却在那里深感孤独。他在学校学习语言和素描,其画作展现出惊人的技巧,以至于多年后,美术史家对其真伪产生了争议,有人甚至怀疑这些作品并非出自少年之手。1868年3月,在15岁生日前夕,凡高厌倦了学校生活,愤然离开。他还带着比他小四岁的西奥一起退学,开始探索自己的人生道路。

### 谋生——文森特·凡高

幸运的是,凡高所在的大家庭深信家族凝聚力。他的伯父森特是一位富有的艺术品经销商,为他在古比尔的美术品公司谋得一份工作。凡高开始为众多画家销售版画,这段经历为他日后的艺术创作埋下伏笔。与此同时,他在爱情上遭遇了首次毁灭性打击。他疯狂地爱上了房东19岁的女儿伊格妮·罗伊尔,并鼓起勇气向她求婚。当得知罗伊尔已秘密订婚时,凡高却更加疯狂地追求,而罗伊尔的冷漠最终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他向弟弟倾诉:”我对绘画的热情消失了。”从此,成为一名牧师成为他新的信仰寄托。

凡高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全身心投入福音研究,却因未能进入阿姆斯特丹神学会而转向比利时的神学院,但仅学习三个月便辍学。他成为了一名非职业传教士,深入贫困矿工群体,与工人们同吃同住,在麦秸上睡眠,以土豆充饥,穿着破烂衣物。许多人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父亲劝他学门手艺,弟弟也试图规劝,但凡高以断绝与家人联系一年作为回应(尽管仍接受西奥通过父亲秘密转来的生活费)。在困境中,各种援助纷至沓来。”我常常凝视故乡的画卷而思绪万千。”他在给西奥的信中写道。随着宗教信仰逐渐消退,成为画家的梦想重新点燃。

### 画家——文森特·凡高

从铅笔画到水彩画,再到油画,凡高的艺术之路充满波折。他的创作屡屡被情感纠葛打断。他曾热烈追求刚丧夫的表姐,却遭到拒绝;他闯入表姐家中,甚至将手放在煤油灯火焰上威胁,声称不现身就不移开;后来又迷恋酗酒患梅毒的妓女茜恩,家人震惊之余甚至考虑为他指定监护人;在纽恩镇,他对智力迟钝的玛戈特产生怜悯并求婚,遭到拒绝后玛戈特服毒自杀被救,最终被送入精神病院。这些情感悲剧与艺术创作交织,却孕育出杰作。

在纽恩居住期间,凡高完成了代表作《吃土豆的人们》,以黯淡的褐色和绿色描绘荷兰农民的艰苦生活。32岁时,他前往巴黎投靠当经销商的弟弟,在那里结识了印象派大师,画作色调开始变得鲜艳明快。后来移居阿勒斯,居住在橙黄色的房间里,金黄色的《向日葵》挂满墙壁,成为当地妓院的常客。1888年圣诞节前,他闯入妓院,将一块割下的耳垂皮交给妓女拉切尔,次日便住进医院。邻居们向当局投诉,称这位画家精神错乱且具有危险倾向。

1889年5月,西奥将凡高送入精神病院,并额外支付费用为他设立画室。尽管在病中仍专注创作,但恐惧始终笼罩着他——来自其他病人的攻击威胁、仇视的目光,以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幻觉。他曾对弟弟说:”作为一名画家,我如今不会有多大出息了。”然而命运却给了他残酷的讽刺——当年11月,这位住院的画家受邀参加布鲁塞尔第八沙龙画展,提交的6幅油画引起评论界关注,尽管凡高认为这些评论家无法理解他的作品。他随后强烈要求出院,但精神状态的不稳定成为无法摆脱的枷锁。

### 最后的日子——文森特·凡高

此时,西奥作为丈夫和父亲,经济压力巨大。他为凡高聘请了顺势疗法的医生保罗·加奇,却证明这位医生同样不称职。凡高对加奇的厌恶体现在肖像画中,他称医生脸上”含有我们这个时代令人心碎的表情”。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凡高以惊人的毅力创作,仿佛在与死神赛跑。最终,对幻觉的厌倦、对西奥新家庭可能停止资助的担忧,以及加奇医生的治疗无效,促使他用最后一点钱买下左轮手枪,于1890年7月27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留下的879幅作品中,只有一幅《红色葡萄园6》被安娜·波克女士购得,售价仅500法郎。

1990年5月,凡高的《加奇医生肖像》在拍卖会上以8250万美元的天价成交,创下艺术史上单幅作品最高售价纪录。这位生前几乎无法维持生计的画家,最终以生命为代价,成就了不朽的艺术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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