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韩国有一位名叫聂政的勇士,他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铁匠,却不幸被韩王所害。聂政为报父仇,成年后选择杀人避祸,带着母亲和姐姐逃往齐国,以屠狗为生。严仲子是濮阳(今河南濮阳)人,在韩哀侯时期担任要职,与同朝的辅相侠累素有嫌隙。据说侠累为人嫉贤妒能,心胸狭隘,总想方设法铲除政敌。严仲子深感自身安全受到威胁,便辞去官职,开始游历四方,同时寻找能够替他刺杀侠累的勇士。当他来到齐国时,听闻聂政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勇士,因避仇才在此以屠狗为生,便亲自前往拜访,两人往来密切。
有一次,严仲子带着丰厚的酒礼和黄金,专程为聂政的母亲祝寿,以此表达敬意。聂政对严仲子的厚礼感到惊讶,诚恳地表示:“我家中贫寒,只因母亲在世,才以屠狗为业,只为糊口养母。这是分内之事,不敢接受大人如此贵重的馈赠。”严仲子将周围人支开,对聂政说:“我有一桩仇怨,为躲避仇家才辗转至此。听闻您是位重情重义之人,特赠百金,供您日常之用。能与您结交,实乃荣幸,绝无他求。”聂政回答:“我之所以放弃理想,甘于市井,只因要供养老母。母亲在世,我岂敢轻生冒险。”此后,严仲子多次赠送厚礼,聂政始终婉拒。尽管如此,严仲子仍对聂政礼遇有加,每次都会尽尽礼数后才告辞。
几年后,聂母去世。服丧期满后,聂政对姐姐说道:“我聂政不过是个市井屠夫,而严仲子却是诸侯之卿相,不远千里与我结交。他为贺母寿赠重礼,虽未接受,但我心领。贤德之人因微末义气而信穷乡僻壤之士,我岂能辜负这份情谊?前些年,严仲子请我为其报仇,因母亲在世未能应允。如今母亲已享天年,我当为知己效力。”聂政西行至濮阳,见到严仲子,直言:“前些年未答应您的要求,只因要奉养母亲;如今母亲已逝,您要报仇的对象是谁,请告知!”严仲子答道:“我的仇人是辅国丞相侠累,他是辅国哀侯的叔叔。其府邸守卫森严,我欲派人刺杀,却始终未能得手。既然您愿相助,我可派车马随从为您效力!”聂政却说:“辅国与卫国相距不远,刺杀辅国丞相,又是国君叔父,此事不宜声张。若人多势众,一旦被擒,不仅您将身陷险境,连辅国众人都会成为您的仇敌,岂不更糟?”他坚决不要车马随从,独自前往刺杀侠累。
聂政抵达辅国时,天现异象,白虹穿日而过,众人皆以为将有大变。此时,侠累正在府中,卫士环伺。聂政径直闯入府邸,一言不发,持剑直上台阶刺杀侠累。守卫惊慌失措,场面顿时混乱。聂政趁乱一剑刺死侠累,又连杀数十人,但追捕者越来越多。他见无法脱身,便毁容自刎。为查清刺客身份,辅国人将聂政尸身暴露于市,悬赏千金,凡能说出其身世者,皆得重赏。
聂政的姐姐聂荣听闻此事,对邻居说:“此人必是我兄弟。”便赶往曝尸之处,确认死者正是自己的兄弟,伏尸痛哭:“这是我兄弟聂政啊!”悬赏者对她说:“此人正是刺杀我辅国丞相的刺客,国君悬赏千金查其来历。夫人您怎还敢认兄弟?”聂荣答道:“我已知悬赏之事,但聂政之所以隐姓埋名,只因母亲在世,我尚未出嫁。如今母亲已享天年,我也已嫁人,兄弟再无牵挂,故为知己报仇,从容赴死。他毁容自尽,正是为我避祸。我岂能因怕受牵连,而玷污兄弟的侠义之名?”聂荣抚尸讲述兄弟往事,其壮举感动了在场众人,他们被姐弟的侠义精神深深震撼。后来,聂荣因过度悲伤,死在了聂政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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