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时期,大书法家王羲之对书写门联情有独钟,然而每次写好的对联刚贴出便不翼而飞。某年除夕,他巧思妙想,在门楹上贴出一副对联:”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偷联者见后皆摇头离去,原来这副对联暗含玄机。初一清晨,王羲之在上下联尾各续三字,化腐朽为神奇,成为”福无双至今朝至 祸不单行昨夜行”的传世佳作。虽然这则传说未必属实——毕竟春联直到五代时期才首次出现,但故事趣味盎然,对联本身更彰显了艺术魅力,值得细细品味。
北宋文学家王禹偁幼年家境贫寒,常帮大人磨面谋生。12岁那年,一位师爷命他以磨面为题作联,王禹偁即兴写下:”但取心中正 无愁眼下迟”。当地太守设宴时即席出句:”鹦鹉能言难似凤”,满座宾客对答不出。消息传开后,王禹偁当即对出下句:”蜘蛛虽巧不如蚕”,展现出过人才华。
宋人吕蒙正对当时严重的贫富不均现象深恶痛绝。某年春节,一位穷苦人请他代写春联,吕蒙正挥笔写下:”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横批为”南北”。这副春联起初令人费解,继而赞叹其妙处:上联缺”一”,下联少”十”,恰似”缺衣少食”;横批”南北”暗指”没有东西”。作者以独特的谐音修辞,将穷人的生存窘境刻画得入木三分。
宋代词人晏殊路过扬州大明寺小憩,偶然看见壁上所题诗句甚佳,经询问得知作者是当地人王琪,便邀其同餐。饭后在池边散步时,正值春末落红,晏殊吟道:”有时想起一个佳句,比如我曾做出过这么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至今也没想出下联。”王琪应声答道:”似曾相识燕归来。”这副对联后来被晏殊写入《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成为千古名句。
北宋名相寇准与友人郊游时即景出句:”水底月为天上月”,众友无以应对。杨大年恰好赶到,对曰:”眼中人是面前人”,引得众人喝彩。这副对联以水月喻人,意境深远,堪称妙对。
宋人刘贡父善属对,王安石出句:”三代夏商周”,刘贡父对曰:”四诗风雅颂”。王安石拍手赞叹:”此天造地设也!”原来对句巧妙地以”四诗”概括”风雅颂”:《诗经》中的”雅”诗又分为”大雅”和”小雅”,与”风”、”颂”合为”四诗”,足见才思敏捷。
梅尧臣以诗闻名,却长期沉浮于仕途不得重用。晚年应欧阳修之邀修《唐书》,成稿未上呈即病故。修书时曾对妻子刁氏说:”吾之修书,亦可谓猢狲入布袋矣。”刁氏笑道:”君于仕宦,又何异鲇鱼上竹竿耶。”夫妻日常对话自然成联,闻者无不称善。
苏轼与黄庭坚松下对弈,阵风吹落松子,苏轼即景出句:”松下围棋,松子每随棋子落”,黄庭坚对曰:”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悬”,意境相合,妙趣横生。
苏轼恃才傲物,宰相王安石欲挫其傲气。某年正月和十二月均有立春,八月又为闰月,王安石出上联:”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苏轼苦思多日不得其解。几百年后,无名氏勉强对出:”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虽为宽对,亦显巧思。
一日,苏东坡邀黄庭坚作客,黄至门外,苏出迎,二人在柳树下攀谈。苏小妹见苏东坡在窗前捉虱子,戏语道:”阿兄门外邀双月”,苏东坡笑对:”小妹窗前捉半风”,以”双月”谐音”朋”,”半风”暗指”虱”,机智幽默。
苏东坡出一上联:”水仙子持碧玉簪,风前吹出声声慢”,请苏小妹对句。因”水仙子”、”碧玉簪”和”声声慢”皆属词牌名,对句难度极高。正当苏小妹苦思之际,忽见女仆端酒菜月光下走来,灵机一动对出:”虞美人穿红绣鞋,月下引来步步娇”,同样以词牌名对仗,描绘生动场景。
苏轼任职杭州时常游山玩水。一日便服至莫干山庙中稍息,老道人见他衣着简朴,态度冷漠只说”坐!茶!”。后发现来客学识渊博,态度大变,改口”请坐!敬茶!”。得知是苏东坡时,更是连连作揖。最终请东坡题字,东坡挥笔写下:”坐,请坐,请上坐;茶,敬茶,敬香茶”,道尽世态炎凉,老道人看后羞愧不已。
金山寺和尚佛印与苏东坡交好,常互开玩笑。一日泛舟长江,对月饮酒,佛印向东坡索句。东坡手指江岸,佛印望见农夫荷锄归村,黄狗边走边啃骨头,顿悟东坡之意,将手中题有东坡诗句的大蒲扇抛入水中。二人以”形体语言”合做一副双关”哑联”:狗啃河上(和尚)骨(东坡出句);水流东坡诗(尸)(佛印对句),令人忍俊不禁。
佛印对东坡大谈佛事,苏小妹见佛印说得神乎其神,想”幽”他一”默”,题上联:”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东坡转交佛印,佛印思索片刻对出:”女卑为婢,女又可称奴”,以”析字联”妙对,令人拍案叫绝。
宋人梁皓屡考不中仍不气馁,82岁终中状元。谢表中附对联:”白首穷经,少伏生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二年”,巧妙运用伏生、姜尚典故,表达老迈得志之情。
洪平斋喜用”而已”,某年弹劾宰相遭忌恨,闲置十年。遂在家门上书:”未得’之乎’一字力,只因’而已’十年闲”,以谐音自嘲,尽显风骨。
南宋诗人尤袤与杨万里交好,杨任秘书监时,尤袤以一经句为上联:”我以一经句为上联请你对出下联”,杨万里对曰:”尤物移人”,巧妙化用《易经》和《诗经》成句,又暗合二人姓氏,堪称对联妙品。
明太祖朱元璋游马苑,朱棣与朱允炆同侍,太祖出句:”风吹马尾千条线”,朱允炆对:”雨洒羊毛一片毡”,太祖以为”气弱”。朱棣对:”日照龙鳞万点金”,气象雄浑。后朱棣继位迁都,或预示其早有帝王之志。
徐唏以吏员出身,荣归故里时遭诸生冷遇。地方官员出句斥诸生:”擘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徐唏代答:”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人”,以银杏谐音”英”,”大人”暗讽”酸腐”,令众人惊服。
高则诚七岁有”神童”之誉,身穿绿袍遇尚书,尚书戏曰:”水出蛙儿穿绿袄,美目盼兮”,高则诚见尚书红袍,对答:”落汤是子着红袍,鞠躬如也”,引用《诗经》《论语》成句,即景应对,足见才情。
于谦幼时聪颖,僧人见其梳双髻戏曰:”牛头喜得生龙角”,后于谦梳三岔髻,僧人又出上联:”三角如鼓架”,于谦回击:”一秃似擂槌”,以幽默化解戏谑,尽显风骨。
解缙九岁时,父带其浴江,见老树挂衣,即出句:”千年老树为衣架”,解缙对:”万里长江作浴盆”,以景对景,气势恢宏。父与友人对弈,友出句:”天作棋盘星作子”,解缙对:”地为琵琶路为弦”,以地景对天象,意境相合。
解缙家门前有竹山,乡绅不悦命人砍竹梢,解缙添字:”门对千棵竹短”,乡绅再命挖树,解缙续字:”门对千棵竹短无”,乡绅无计可施。这副对联以谐音手法,巧妙回击,令人称奇。
一秀才不服解缙才华,出联:”牛跑驴跑跑不过马,鸡飞鸭飞飞难比鹰”,解缙反唇相讥:”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以物喻人,暗讽对方浅薄。
程敏政十多岁即被荐入京,宰相李贤欲招其为婿,宴时手指果品对曰:”因荷(何)而得藕(偶)”,程对:”有杏(幸)不须梅(媒)”,以谐音表达心意,促成婚事。
李东阳六岁时与程敏政同见英宗,东阳因门槛高不能过,英宗出句:”书生脚短”,东阳对:”天子门高”。赐御膳时,英宗指螃蟹:”螃蟹一身甲胄”,敏政对:”凤凰遍体文章”,东阳对:”蜘蛛满腹经论”。英宗又出上联:”鹏翅高飞,压风云千万里”,敏政对:”鳌头独占,依日月于九霄”,东阳对:”龙颜端拱,位天地之两间”,英宗大悦,预言二人将任要职。
王洪幼时善属对,客见其家建楼出句:”地楼之上起楼,楼间无地”,王洪见掘井对曰:”天井之中开井,井底有天”,以天井对地楼,意境相合。
曹宗七岁海滨玩耍,渔夫出联:”沙马钻沙洞,沙生沙马目”,曹宗见水牛洗澡对:”水牛食水草,水浸水牛头”,以水景对沙景,对仗工整。
陆容任浙江布政使与教授陈震友善,陈年少发秃,陆嘲曰:”陈教授数茎头发,无法可施”,陈反唇相讥:”陆大人满面髭须,何须如此”,以方音双关,妙趣横生。陆又出句:”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能对锯”,陈对:”一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蹄”,以双关谐音,令人解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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