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回荡着我清脆的歌声,而周围的乘客们却个个表情严肃,仿佛被沉重的阴云笼罩。只有我,像个不知趣的孩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我忍不住转头问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呀?你为什么还买了鲜花呢?”妈妈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今天我们去扫墓。”扫墓?这个词对我来说太过陌生,我皱着眉头追问:“扫墓是什么?好玩吗?”妈妈只是淡淡地回答:“今天是清明节。”清明?这个陌生的词汇在我脑海中激起了无数疑问,我追着妈妈问:“清明节到底是什么?”然而,妈妈却选择了沉默,任由我的好奇心在空气中蔓延。
目的地终于到了,大人们异口同声地让我在一栋老宅前等候,说他们马上就回来。我拗不过他们的坚持,只好蹲在屋前,试图与一只流浪的小猫玩耍,以此排遣内心的不安。但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我偷偷跟随着大人们的脚步。只见他们整齐地跪在地下,外婆口中念念有词:“妈,我们来看你了……”咦?外婆的妈妈不是应该叫姥姥吗?他们面前的石碑上刻着“陶寿珍老人之墓”,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足以让我陷入深深的沉思。“姥姥真的死了吗?”我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个月前那个夜晚的画面:“妈妈,姥姥呢?”我那样天真地问,妈妈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姥姥回乡下老家了,问这么多干嘛,快睡觉!”妈妈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我瞥见她脸上滑过一颗闪着微光的“豆子”,那分明是泪珠。“哦。”我委屈地应了一声,心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便倒头大睡起来……难道姥姥那个时候就已经走了吗?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进我的心里,一滴泪水悄然滑落……那是我第一次真正理解清明节的含义。
如今,我已经第三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了。我望着墓碑,尽管努力克制着情绪,但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曾孙女,来,姥姥这儿有好吃的桃子。”“谢谢姥姥!”我一边接过桃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姥姥望着我的吃相,笑着说:“别急,慢点吃,别噎着了!”……谁能想到,那竟然是我和姥姥的最后一次见面!我失声痛哭起来,谁能想到呢?她追悼会那天,我还在那里嬉戏玩耍。妈妈说:“今天家里没大人,你要好好看家啊!”“遵命,母亲大人!”妈妈刚跨出大门,我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叫来朋友。后来,我也曾质问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姥姥走了?她却含糊地说:“不想影响你的学习。”“这算什么解释?我知道学习很重要,可是姥姥她走了,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恨不得将所有痛苦都归咎于妈妈!清明过后,时间或许能冲淡许多记忆,但冲不淡我对姥姥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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