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嘉庆年间,藁城县迎来了一位新任知县,姓蔡名某。他甫一上任,便听闻耿村有位靳姓秀才,素以好打官司、爱抱打不平闻名,前任知县都对其颇为忌惮。蔡知县年轻气盛,自视甚高,一心想见识见识这位靳秀才,给他点颜色瞧瞧。
恰逢靳秀才前来县衙办事。这天县衙人潮涌动,前来办事的百姓络绎不绝。师爷早已提醒蔡知县,不妨先处理其他事务,待靳秀才办完事再行处置,以免他久留生事。蔡知县听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信满满地说:“无妨,我自有分寸。”说完便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直到最后,他才传唤靳秀才入堂。
靳秀才行过礼后,蔡知县却一言不发,随手拿起书卷翻阅起来。他心中暗想:在这大热天里,就先让你尝尝跪地的滋味,看你能受得了多少。于是,他逐页翻看,而靳秀才则跪在地上,越跪越气,越跪越不耐烦。
就在这时,机会来了!蔡知县因天气炎热,又穿着厚重的马蹄官服,头戴红翎子盔帽,浑身被汗水浸透,奇痒难耐。他索性摘下官帽,伸手挠起痒来。靳秀才见状,猛地站起身来。蔡知县顿时大怒,猛地拍下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你身为知书达理之人,竟不懂朝廷规矩?公堂之上,你为何站着不跪!”
靳秀才毫不畏惧地指着蔡知县,理直气壮地说:“我跪的是大清律法、顶戴花翎,而非跪某一个人!国法容你公堂卸帽审案吗?我为何要跪?”说完,他转身甩开双臂,昂首离开公堂。蔡知县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自此,蔡知县对靳秀才不跪之事耿耿于怀。终于有一天,他想起了此事,便找了个借口,传唤靳秀才到堂。蔡知县端坐大堂之上,两边衙役肃立两旁,摆出一副要审案的样子。靳秀才来到大堂之上,却直挺挺地站着,拒不跪拜。
蔡知县见状,再次拍下惊堂木,怒斥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县为何不跪!”靳秀才依然站立不动。蔡知县又喝道:“跪下!”靳秀才却毫无反应,反而东张西望。蔡知县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靳秀才我的爷!”靳秀才这才应答:“哎,有事?”蔡知县问:“你为何见了本县不跪?我叫你爷行了吧?”靳秀才答道:“你叫我秀才爷,我叫你县太爷,咱们扯平了,秀才爷不跪县太爷!”蔡知县气得胡子直翘。
两次交锋皆以失败告终,蔡知县心中不甘,决定再试一次。他又将靳秀才传到县衙大堂,这次,靳秀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县太爷传唤小民有何事呢?”蔡知县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你经常帮人写状纸打官司,你敢告我吗?”靳秀才毫不示弱地说:“告你并不难,只是没有钱,若有半分钱,我就可以告你!”蔡知县想也没想,叫人拿来凿子和一枚嘉庆通宝,亲自将钱凿为两半,满不在乎又略带讥讽地说:“看你如何告我?”靳秀才不吭不响地接过半枚铜钱,满脸威严地对着蔡知县说:“物证在此,我告你毁坏国宝,欺侮皇上,看你敢当何罪?”说完,他便拿着半枚铜钱,昂首离去。
蔡知县一听,吓得冷汗直冒,两腿发抖,连忙起身下堂拦住靳秀才,说:“靳秀才慢走,下关知罪了!”靳秀才强忍住笑,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声:“告辞”,便扬长而去。蔡知县这次连气带吓,大病一场,从此,深知靳秀才的厉害,再也不敢与之较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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