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最后一年的冬天，寒风凛冽。某市一栋八十年代初建成的国有企业宿舍楼，如今已显陈旧。黄牛下岗后从楼梯上来，发现三楼供销科长吴利家门口围着不少女人，四十多岁的吴利老婆打扮花枝招展，却泪流满面。黄牛询问缘由，众人沉默，吴利老婆终忍不住哭出声来。黄牛不便多问，回家后将此事告知妻子，妻子透露吴利患了癌症。黄牛惊讶不已，妻子却淡然表示，自厂方宣布破产以来，多人患病，不以为奇。黄牛虽不认同妻子的说法，但也不便多言。
黄牛与吴利同厂同住，却鲜有往来。黄牛下岗后，因年龄、健康及缺乏技能，求职无门。儿子正值高中，学费和生活费全靠妻子退休金维持，家庭经济拮据。吴利主动邀请黄牛去其小厂看门，月薪四百元，无休无止。黄牛虽对吴利有所不满，但迫于生计，还是接受了这份工作。
黄牛勤恳工作一年多，却因健康问题，半年前开始力不从心。医院检查出高血压、心脏病及糖尿病，医生建议停止夜班。黄牛再次下岗，心中仍感愧疚，决定去看望吴利。妻子拿出过年时徒弟送的龟鳖丸，黄牛带着前往吴利家。
吴利家装修一新，却气氛凝重。吴利面色憔悴，黄牛询问病情，吴利老婆请求黄牛帮忙办理病退手续。黄牛应允，次日前往厂里找赵书记。赵书记是厂留守组长，对黄牛颇为关照。黄牛转达吴利情况，赵书记表示会协助办理，并提醒黄牛考虑自身病退事宜。
黄牛回家与妻子商量，决定拿出存款中的千元，独自前往医院找唐医生修改病历。唐医生起初拒绝，但在黄牛坚持下，最终修改了病历。黄牛将此事告知赵书记，赵书记表示会协助劳动局办理。
医疗鉴定当天，黄牛发现鉴定医生对吴利和自己的检查异常仔细，心中不安。鉴定结果却显示黄牛不符合病退条件，而吴利顺利获批。黄牛心灰意冷，回家后病情加重。
赵书记出差归来，得知黄牛情况后深感愧疚，并带来意外喜讯：国务院文件规定，试点城市破产国企职工可提前五年退休。黄牛得知自己符合条件，激动异常，突然倒地不起，抢救无效，因脑溢血去世。
黄牛的一生，充满了时代的艰辛与无奈。他勤恳工作，却因病痛失去机会；他热心助人，却反被利用。赵书记的关心，唐医生的拒绝，吴利的得势，都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最终，他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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